“這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小時了,怎麼拓跋雄和這周浩還不出現?”
岸上,數百修行者看著靜得出奇的海面,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常理說,以兩人三境武者的修為,在海水中閉氣半個多鐘頭自然無礙,可怪就怪在兩人可是生死仇敵,即便仍舊在海中追逐,也絕不可能不聲不響,更何況,這拓跋雄更是不惜耗費本命精血和壽元激發了血罡,再不濟也不可能過了半個多鐘頭還追不到周浩吧?
再者,在場的都是什麼人?全都是修為有成,五感六識數倍乃至於數十倍於普通人的修行者,可愣是沒幾個人察覺到任何異樣。
“難道這拓跋雄和周浩同歸於盡了?”
許多人都忍不住將眼神投向了遠處礁石處,那名手裡擰著酒壺的乞丐老人,都想從這老頭臉上看出些東西來,可這老頭,除了和那幾名玄武有說有笑之外,對於周遭漸顯喧譁的一干修行者毫不理會。
“好了,我看吶,這一次的什麼約鬥,也沒什麼好看的。”乞丐老頭仰首灌了一口酒,很是享受的眨巴了一下薄薄的嘴唇,緊接著就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了眾人跟前。
“誒?你們看,那老頭好像走了?”
“呼,看來,風老真的走了。”
不少人小心翼翼的放開感知,再確定那乞丐老頭真的離開過後,終於忍不住的衝出海灣,一個個歇斯底里且迫不及待的朝著大海湧去。
身法之快,去勢之決絕,看得岸上的一干玄武都一陣無語,即便是身為三絕六彌陣的掌控者,場上修為絕頂的黑人尼克,這還沒從風老消失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就看著一大群修行者已經衝進了海中,正想有所動作時,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低語:“周浩那小子,已經離開了。”
黑人尼克趕忙轉身,朝身後拱手行了一禮,這才朝著身邊的玄武同伴說道:“我們走吧。”
兩名水墨長衫的玄武大能一愣,其中更有一人也是止不住手癢,也想衝入眼前的這一片海水當中搜尋一番,在他看來,這周浩和拓跋雄都身為武道宗師,身上的重寶定然不少,若是能從這一片汪洋當中撈點,那可頂得上自己數年乃是十數年的苦修吶!
更何況那周浩,剛才施展的可都是如假包換的靈符,要是運氣好能在這片海中找到那麼一兩張,不說拿回去研究,即便是拿著防身,那也值得自己淌著一趟海水。
黑人尼克看了自己的師弟一眼,嘆了一聲,看著遠處海面,心道:雖然三絕六彌大陣只覆蓋了榕市市區,但外圍陣法的探查範圍也有離岸百多海里,這周浩,究竟是怎麼離開的這一片海域?
看著不斷下海的一干修士,黑人尼克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暗礁上,心中,卻早已將周浩的身影,以及那神乎其技的符籙手法印在腦中。
而此時此刻,遠在榕市市區的一處巷子內,彷彿溺水了般臉色慘白的周浩,詭異般的從地面地面升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在確定沒有被人發現後,這才扶著牆面走出巷子,攔住一輛計程車,朝著租下的公寓套房趕去。
“要不是先前刻畫出了水遁符和土遁符,哪怕是殺了那拓跋雄,怕也會被那些岸上的修士給摁死在海里吧。”
財不露白,這可不是一句空話,想著先前在雲省昆市,僅因為一張金甲符,就能引得昆市的修行界風雲攪動,即便是身為一城城守的蕭炳生,也不惜身份的拉下臉,只為求得一張金甲符。
而為了保命,周浩方才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在丟出那些符籙的時候,也聽到了岸上那些修行者的驚呼。
“真是丟了夫人又折兵。哎,只怕這一次是徹底在華夏修行界出名了。”
一名年僅二十出頭的武道宗師,又隨身攜帶數量巨大的靈符,真是想不出名都難。
拖著彷彿爛泥一樣的身軀艱難的上了公寓套房,將房門反鎖後,終於是抵擋不住那一股無比睏乏的無力感,噗通一聲,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原來,三境中期的武者,居然是這樣的,這拓跋雄,卻是了得。”
正待周浩咀嚼著那一場戰鬥中的得失,以此衡量著自己的實力,思考那一柄巨劍和拓跋雄為何有兩條命的時候,從窗外吹來一陣微風,一股清涼之感襲來,原本空空如也的靈力和勁氣,也似乎隨著這一道清風恢復少許,讓周浩多少有了些力氣。
“小友,好心性,好手段,好機緣吶!”
突兀的,安靜的屋內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調侃,在聽到這一道聲音後,周浩彷彿觸電的夜貓,渾身汗毛倒豎,顧不得沉重的四肢,一個鯉魚打挺趕忙站起。
“誰!”
咕嚕……咕嚕……
一名頭髮凌亂,衣著破舊的老頭,翹著二郎腿端坐在沙發上,彷彿沒看到周浩一般,提著一個暗棕色的葫蘆,正一臉享受的吸吮著葫蘆裡淌出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