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等一下就麻煩你去喂歸堂了。”
梅三娘答應了聲好,這可把梅雪急了。
“孃親還是讓雪兒來吧,孃親坐下來吃飯。”
見這麼懂事的丫頭,梅三娘真想把原主好好教訓一頓,打從孩子他爹走後,梅三娘就變了性兒,看到梅雪就來氣,搞不好孩子就得捱上一頓,歸堂餓得厲害,哭個不停也不管,梅雪就只能挨家挨戶尋求幫助。
多了次數,誰也都閉門不見,她啃點樹皮,塞點草在肚子裡還能撐過去,可是弟弟不行。好在隔壁家的二柱叔叔每次都待見梅雪,才以至於苟活到現在。
“沒事,孃親來,你去坐下吃飯。”
對於孃親的舉動,梅雪受寵若驚,隨後自覺地表態,“孃親,我去給弟弟盛疙瘩水。”
這兩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畢竟人心也是肉長的,結合原主的記憶,這兩個孩子平日受了不少苦,吃了上頓沒下頓。
這當姐姐的更是苦,每次梅三娘瘋瘋癲癲回來就是一頓揍梅雪,要是梅三娘煩了歸堂的哭啼聲,連嬰兒也不放過,梅雪只能用身體護住歸堂。
梅三娘剛想說什麼,梅雪就遞上一碗盛好的疙瘩水,“孃親你先喝。”
首當孝為先,這年頭,梅雪為了一家子,沒真正過好一天,像這個年紀本是孩子最快樂的童年,可梅雪卻早早擔起來家裡的重任。
“好孩子,沒事兒,孃親不餓,你去跟你二柱叔先吃。”
梅三娘端起碗,朝著歸堂走去,讓襁褓中的嬰兒喝疙瘩水,還真是於心不忍,可這年頭就只有這麼點糧食,她又沒奶,只能苦了點孩子。
這麼大點的嬰兒,肯定不能用碗直接喝,梅三娘想了想法子,瞧見這布子上的牙印,明白了些什麼,於是連忙將手洗淨,直到自認為乾淨為止,她才將手指沾上些許疙瘩水,一點一點讓歸堂吸她的指頭。
喂完歸堂,梅三娘也去鍋裡頭舀了一碗疙瘩水,蹲在地上喝了起來,一旁的梅雪見孃親也喝了,笑吟吟地望著梅三娘,“娘,今兒日的疙瘩水比平日的還好喝。”
低著眼的梅三娘仔細的瞧了瞧碗中的疙瘩水,碗裡說是疙瘩水,可只有水,半個玉米粉子都沒有。
而半鍋頭的疙瘩水梅雪只舀了小半碗,吧唧多口喝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碗口。
“過來,小不點。”
梅雪一愣,小心翼翼的挪到梅三娘身邊,“娘。”
“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吃這麼些東西哪夠?你把我這碗疙瘩水也喝了,不夠在鍋裡舀點。”
“娘,雪兒不餓,孃親多喝點。”
“叫你喝就喝。”
梅雪嚇得連忙接過碗,怕惹孃親生氣,於是大口喝著疙瘩水,低著頭更是不敢瞧梅三娘。
她吼完就後悔了,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還好許二柱給了個臺階下,“雪兒,你孃親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三娘,鍋裡頭還有,我在舀一碗給你。”
“沒事。”梅三娘望著許二柱答著。
等許二柱離開後,梅三娘瞧了瞧屋內,思索了半天,好歹李氏家族出了代醫者,怎的貧困潦倒成這樣。
就在梅三娘出神時,梅雪乖乖的喚了聲孃親,手裡還揣著幾枚灰黑的烤鳥蛋,梅三娘還以為是碳疙瘩,嚇了一跳。
“孃親,雪兒掏了窩鳥蛋,方才孃親就沒怎麼喝疙瘩水,怕孃親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