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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 洛陽之戰:宗室社稷!

洛陽城中,晨霧尚未完全散去,一抹黯淡的陽光努力穿透薄霧,卻似乎也被這城中的陰霾所吞噬。

闔閭門與建春門內,昔日繁華的景象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籍,如同風暴過後的荒原,滿目瘡痍。

常滿倉與太倉,這兩座平日裡承載著魏國糧草命脈的巨型倉庫,此刻外大門皆是被燒得焦黑,宛如兩塊巨大的黑炭矗立在廢墟之中,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

火光雖已熄滅,但餘煙仍嫋嫋升起,與晨霧交織在一起,使得整個場景更加朦朧而淒涼。

地上,幾具尚未被收容的屍體靜靜地躺著,有的蜷縮成一團,有的則四肢攤開,面容扭曲,彷彿在訴說著昨夜那場突如其來的浩劫。

夏侯獻的玄鐵戰靴碾過闔閭門前的斷箭時,靴底傳來令人牙酸的脆響。

他俯身拾起半截燒卷的魏軍旗幡,旗面“夏侯“二字被火舌舔得只剩殘缺的筆鋒,像極了城樓上那些蜷縮在垛口後的傷兵——他們的皮甲被毒煙蝕出蜂窩狀的孔洞,裸露的面板上爬滿紫黑色毒斑,手指摳著磚縫的力道,竟將青磚表面的冰碴捏成了齏粉。

建春門的包鐵城門斜掛在鉸鏈上,門板焦黑如炭,隱約可見漢軍火油潑濺時留下的潑墨狀痕跡。

一具穿著校尉鎧甲的屍體半嵌在門縫裡,凍僵的手臂仍保持著推門的姿勢,指節處凝結的血珠在晨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暈。

四周,痛苦的呻吟聲不絕於耳,那是數千士卒在昨夜漢軍毒煙肆虐下的慘痛餘音。

他們有的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著,彷彿要將肺都咳出來;有的則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語,似乎還在回味著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時刻。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混合了焦糊、血腥和毒煙的複雜氣味,讓人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夏侯獻,這位魏國的重要將領,此刻面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他身穿一身鎧甲,鎧甲上雖有些許煙塵,但仍難掩其威嚴之氣。

然而,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焦慮與不安,那是對未知命運的擔憂,也是對眼前這慘狀的痛心。

他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在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與悲痛。

常滿倉外的鎮倉石獸已裂成三塊,獅首滾落在結冰的排水溝裡,獅口中含著的銅鈴鐺沾滿黑灰,隨風晃動時發出的不再是清脆鈴音,而是沙啞的摩擦聲,彷彿垂死老者的喘息。

“太倉與常滿倉中的情況如何?”夏侯獻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深知,糧食才是這場戰爭的關鍵。

若是糧食都沒有了,如何能夠抵禦漢軍的進攻?

他魏國又如何能夠守住這座千年古都洛陽?

話音剛落,便有官吏小跑著上前,神色慌張,眼中閃爍著恐懼與不安。

他躬著身子,雙手抱拳,戰戰兢兢地稟告道:“將軍,漢軍昨夜縱火,焚燒了不少糧食。火勢兇猛,我們根本來不及撲救。不過,萬幸的是,大部分糧食都儲存在地下糧倉中,因此得以儲存下來。”

官吏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慶幸,但更多的是後怕。

他不敢抬頭看夏侯獻的眼睛,生怕從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讀出對自己的不滿或責備。

然而,夏侯獻卻並沒有責怪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走,進去看看!”

夏侯獻踩著吱呀作響的臺階踏入太倉時,靴底突然打滑——階上凝結的並非冰霜,而是混著毒煙的黏液,踩上去如同踏進腐肉堆般粘膩。

倉內橫七豎八倒著運糧的獨輪車,車輪輻條間纏著縷縷白髮,那是昨夜被毒煙嗆死的倉吏所留。

他彎腰檢視翻倒的糧鬥,指尖剛觸到發黴的粟米,突然驚起一群紅眼老鼠,這些畜生啃食了沾毒的糧食,獠牙竟泛著詭異的幽綠色。

夏侯獻深知,這場火災對於魏國來說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糧食的損失雖然不至於讓魏國陷入絕境,但也讓原本就緊張的戰局變得更加棘手。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然後緩緩開口道:“傳令下去,立即組織人手清理廢墟,將還能食用的糧食儘快搬運出來。同時,加強城防,防止漢軍再次偷襲。”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在場的將士們聞言,紛紛挺直了腰板,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們知道,此刻的洛陽已經沒有了退路,只有奮力一搏,才能保住這座千年古都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