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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離別前奏

玉天卿有一瞬間的愣神,好狠心的爺爺,那他身上的傷便是這樣留下的?這次刺傷他的人,也跟爺爺有關?

元硯知聽不到她的回應,笑著說道:“你相信了?”

玉天卿不語,他又說道:“何時啟程去陽城?”

他這未卜先知的本領,她也不是第一次領教,脫口而出道:“6天后。”

玉天卿站在小竹軒的屋簷上,瞬間有一點發虛。她的劍術勉強夠格,但輕功著實不好。元硯知站在她身後,突然一把將她推下去。

她身形微晃,如飛菩落葉,直直向下栽去,暗自氣沉丹田,在快落地的一瞬間騰空而起,步履蹣跚的落在那棵光禿禿的海棠樹下。

這幾日,他教了她不少心法,但她似是心內有一道障礙,所以不得要點。元硯知飛身而下,翩若驚鴻,不揚微塵。

玉天卿瞪他一眼,這要是在懸崖萬丈,還不得摔死我。

元硯知見她面色不佳,口中說道:“今日帶你去摘星樓。”

出了府門,見外面停著一輛褐色馬車。這馬車線條雅緻,只不過造型有點“別緻”,前面凸起了一大塊,看起來有些笨重。駕車的是一個穩重的中年男子,叫做慕容柏。

馬車緩緩出了城,一路走向東面。玉天卿本來擔心元硯知傷勢,但見路途平坦,他也並無任何不適。所以漸漸放下心來。大約一個時辰以後,馬車停了下來。玉天卿一躍而下,遠遠望去,見起伏連綿的山上,一座亭子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兩人順著臺階爬上去,只見“摘星樓”三個大字。青色的簷上雕著精美的花紋,亭子有四個翹角,每個翹角上都繫著風鈴;一陣風吹過,風鈴發出“叮叮、叮叮”悅耳的鈴聲。

玉天卿站在石凳上面,呼吸著山中的新鮮空氣,覺得胸懷都寬闊不少。

“王上,你的呼吸要深長如急息,不滯不散,不遲不斷,換勢猶如行雲流水……”

玉天卿閉著眼,將元硯知的話演練一遍,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他不會要……正想著,突然後背被人一推,她身體急速墜下,口中驚撥出:“啊~”

眼前的景色飛速倒退,霧靄不斷縈繞,夢境中,那個身穿鮮豔紅衣從高處落下的女子,與她的現況緊緊重合…她痛苦的閉上眼,心內突然生出一陣絕望……

元硯知望向山下,霧浪一個又一個翻滾著,細細的朦朧溼氣鋪面而來,他如玉的面頰上落下一滴水珠…又過了片刻,突然見一個白色身影徐徐飄來。

她玉足藉著崖壁上凸起的石頭,身形拔起數仗,金光閃閃下,飄揚的白衣像是蝴蝶的蝶翼,又宛若輕盈靈氣的白花…她穩穩當當落在他面前,一掌衝他劈下,口中怒道:“你這是要摔死我?”

元硯知也不惱怒,眼睛晶亮,他道:“因為我瞭解你。”又吃痛的哼一聲,她這一掌,著實不輕。玉天卿見他左臂隱隱露出了血絲,當下怒氣消了一大半。

兩人回到馬車上,慕容柏見元硯知左臂上的血絲,對玉天卿的態度一下便冷了起來。玉天卿從車廂壁的隔層中,拿了傷藥,再看元硯知的傷口,果然有些裂開了。她低頭專心替他換藥。

“那一關,可是過了?”

玉天卿一愣,又繼續傷藥,悶悶說道:“什麼關?”

元硯知聲音含笑:“你心裡的那一關。”

玉天卿輕輕將他衣服穿好,一路掀著小簾,只望著外面呼嘯而過的風景,兩人都不再多言。等到了將軍府,見他不下車,便明白了,他定是要回卿雲閣了。

“王姑娘,改日再見。”

他將簾子放下,嘴角突然溢位了一行鮮血。馬車行了幾米後,慕容柏停了車,他一掀簾子,眼內便添了複雜的神色,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讓元硯知服下。

“摘星樓懸崖下的人已經撤走了。”

元硯知虛弱的靠在車廂壁上,閉著眼,點一下頭。

“主子,如若咱們再不回去,怕是老主子,又要對您下狠手了。”

元硯知蒼白的面上,嘴角處還有隱隱的紅色,為他的笑容添了一抹張揚的邪氣。他聲音極小,卻透著無比的堅定:“那又如何?”至少,他要看著她安然無恙。

十五的月亮極圓,一道清瘦的身影徐徐而行,她手中隱隱握著一塊玉佩。明日北止堯就要出發了,總算趕在今夜弄好了。

快到正陽居的時候,她眼內突然出現一抹黑色身影,他好似並沒有看見玉天卿,不過轉瞬,便消失在拐角處,他去的方向,很明顯,是倚夢園。

玉天卿本想轉身就走,但轉念一想,將手中的玉佩掛在正陽居的門鎖上,她向來說到做到,絕對不會欠人什麼。

一路走回小竹軒,也不叫童瓏掌燈,玉天卿縮在床榻上,童瓏將床褥都換掉了,連枕頭都換了一個新的,倒叫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突然聽得門響了一下,她皺起眉問道:“童瓏?”

下一秒,她身體突然被一個身影覆上。熟悉的清爽氣息一下子將她包圍,他微涼的唇瓣印在她臉頰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是北止堯。索性他沒有多餘的動作,不過是躺在她旁邊。

藉著清冷的月光,他眼中朦朦朧朧蘊著一團霧氣,濃眉緊皺,像是忍受著痛苦般,不見平日的冷靜剋制。他握住她手,他的手冰涼,一點不似他平日裡暖洋洋的溫度。玉天卿本想等著他說話,誰知竟傳來他均勻清淺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她心念微動,突然抬起腳想將他踹下床去,又見他睡得極深沉,眉宇間隱隱攏著陰暗,算了,就當他是阿祖吧。

玉天卿一睜眼,便落入一個熠熠發光的眼神中。北止堯顯然梳洗過一番,見他一襲墨色錦袍,同色的玉帶上繡著雅緻的竹紋,身姿欣長,飛揚的墨髮灑在她臉頰上。

他手中握著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玉石,這玉石是少見的水亮通透,但更特別的是繫帶的編法,這繫帶是用三股粗粗的絲線編制,黑白相間,醒目雅緻,跟其他玉佩繫帶的編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