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許鴻鈞問了幾句公司的事情,許暮輕描淡寫的敷衍了過去。
許鴻鈞也沒有在意,他的重點並不在這個上面,而是再次提起剛才在飯桌上提到的婚事:“你是之彥和綰綰的小叔叔,剛才在飯桌上怎麼不說話?你對這個婚事有什麼意見?訂婚宴的話我覺得可以請一些老友,不用大辦,但是結婚的時候倒是可以隆重一些,你覺得怎麼樣?”
許暮捏了捏口袋裡的香菸,舌尖抵了抵牙根,煙癮好像犯了。
“問你呢!說話!”許鴻鈞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
許暮皺眉,一旁的手機閃起道亮光,他掃了眼上面的資訊,亮光熄滅,黑掉的螢幕反射出他眼底的深沉墨色,讓人窺不到半分情緒。
他換了換姿勢,雙.腿微搭,輕飄飄地吐出一句:“配不上。”
書房外,江綰綰的腳步頓了一瞬,她原本只是路過,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
不過,這個答案也不算意料之外。
江綰綰低下頭,眼尾處牽出些許波瀾,似乎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但在她抬眸的一瞬間,眼中情緒重歸冷寂,抬腳越過書房門口,下樓。
書房裡的兩個人並不知道這些。
許鴻鈞瞪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反駁,淺嘆一口氣:“之彥那小子確實配不上綰綰,只是……”
自己那個孫子是個什麼德行,許鴻鈞心裡當然清楚,不過,他想到了什麼,剩下的話又重新嚥了回去,昏老的眸底閃過一抹情緒,轉瞬即逝。
許鴻鈞看向自己這個小兒子,他額前隨意的垂著幾根碎髮,深灰色的眸子藏在眉弓的陰影裡,顯得越發深邃,在書房暖光下,他英俊的五官分外鮮明,隱約透著他母親的影子。
只是這些年來,他身上多了些強勢逼人的氣場,有時候甚至連他都猜不透自己這個小兒子的心思。
許鴻鈞眉心皺了皺,有些倦了:“算了,你先出去吧,壽宴的事情別忘了。”
“嗯。”許暮嗓音低醇,聲音平淡如水,波瀾不驚,自始至終翻不起半點情緒,從沙發上起來,拍了拍衣角的褶皺,越過他離開。
許暮站在二樓的書房外,視線幽幽的飄落在一樓的兩個人影上。
許之彥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惹得女孩瞪了他一眼,抬腳朝著他踹去。
女孩鮮活的表情,許暮只在七年前見過,但是如今她在自己面前,只剩下安穩的靜雅,他以為是女孩長大了,但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
許之彥還故意上前一步,離她有點近,嘴角帶著痞笑:“幹什麼?謀殺親夫呀?”
“你……”江綰綰皺著眉,帶著微怒的臉上多了幾分厭惡的神色,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樓上傳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兩人身影都僵硬一瞬,齊刷刷的轉頭看向樓梯口的男人。
許暮剛好站在樓梯口的光亮處,背對著窗戶,但頭頂的暖光灑下來,那張臉半明半暗的,指尖捏著剛點燃的煙,煙霧從他修長的指尖升起,繚繞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