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傷害他,求你了。”
看見贏龍俊受傷,修傲俠又痛又恨,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白曉琳看一眼落魄的修傲俠,又看見滿臉不甘的贏龍俊,臉上佈滿了詭異的笑。
龐恪毫不猶豫準備掏槍殺人,只見修傲俠抓住龐恪掏槍的手,腦袋瘋狂地搖著,嘴裡道:“求你了,別掏槍……她會殺了他,她真的會殺人的!”
龐恪望著修傲俠緊張的神色,嘆了口氣,一隻手輕鬆地掙脫他的束縛,另一隻手把槍掏了出來。
“我得殺了她。”
五個鏗鏘有力的大字,從龐恪口中道出。
譚悅川和米茴緊閉雙眼,捂住雙耳背過身去,不敢看接下來血淋淋的畫面。
撲通——
修傲俠一下子跪在龐恪面前,膝蓋與地面碰出巨大的聲響,整個人直起上身,痛苦地望著龐恪,用幾乎脫音的調哀求道:“求你了,求你不要惹怒她,求你了,龐恪……”
不僅僅是贏龍俊、白曉琳以及圍觀的人驚訝,就連龐恪,都大吃一驚,奇怪地望著他的眼。修傲俠的眼睛裡,早已失去光芒,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和贏龍俊活下去的希望。
“……你先起來。”龐恪心頭一顫,看了看白曉琳,她似乎驚訝於修傲俠的舉動,匕首鬆了一鬆。輕輕地,龐恪放下手裡的槍,手臂垂向地面,槍口指著地。
龐恪看起來妥協了。白曉琳稍微鬆下一口氣,她用不屑的眼光打量一下修傲俠,輕蔑道:“修傲俠,你和他,感情還真是很深啊!看看你現在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樣子,和喪家之犬有什麼區別?就為了贏龍俊,你覺得值嗎?”
“白曉琳,請你放過他,我保證,不會有人傷害你的——我以騎士的名義擔保。”修傲俠的臉映在地上的白瓷磚上,就好像給瓷磚寫了兩個字——屈服。
“我已經信不過任何人了。”白曉琳掃視一眼眾人,彥辰雙拳緊握,怒目圓瞪;鄭棕邪看向她的表情略帶同情;譚悅川和米茴則有點搞不清狀況的樣子。這些都不是什麼障礙,除了龐恪,這個難纏的傢伙!
“血色追逐令,真的已經把我們給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突然之間,鄭棕邪望了一眼天上的白雲,忽的想起生命款待裡,夥伴們一起合作對抗夜襲,一起勞作打獵的樣子。合作,恐怕他們的字典裡,將再不會出現這個詞彙。
“是的,血色追逐令,已經把我們改變了!”白曉琳不看鄭棕邪,感受了一下迎面而來的風,腦袋裡自動浮現出一個女孩的模樣。
“血色追逐令,已經帶走了江雨柔,帶走了從小陪伴我的姐姐……諷刺的是,她是我親手傳得旗。……為什麼。贏龍俊,你童年的夥伴,好像還活著吧……為什麼,憑什麼!”
啊!——
白曉琳頭痛欲裂,熱汗緊張地流出來,她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自從江雨柔死後,痛苦、懊悔與得意、興奮,無數種情感在大腦裡打架。她現在已經在瘋狂的邊緣遊走。
“江雨柔,是個好女孩。你不配擁有這樣好的人做你姐姐。”
鄭棕邪冷冷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他的話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話音剛剛落下,白曉琳的淚水再次止不住,痛苦地流了出來。
“江雨柔,我對不起你!要是我不把棒傳給你,也許你就能活下去了!”
江雨柔,你在地下,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很抱歉,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錯怪你。
我以為你幫助我,只是在施捨一個看不起的窮人。
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對我好,我從來都沒有報答過你什麼。
……
一小時前,龐恪拿槍指著江雨柔,質問道:“說,誰是上一棒?”
江雨柔不畏槍口,悲涼地,三個字脫口而出:“我是不會,把她告訴你的。”
巷子外,白曉琳,正立在拐角的地方,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不顧鮮血流出,只管掩面痛哭……
……
“別太難受了。”
不知為何,修傲俠竟然幫她說話,也許是他的正義之心看不下去了。
“你哭吧,你有罪。”“棕邪,別再說了。”修傲俠低下頭,鄭棕邪還想繼續刺激下去,看見白曉琳這副樣子,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哪怕她是個狠毒之人。
“江雨柔……”白曉琳的呼吸,變得越來越不規律。只是她手裡的匕首,卻還緊握著,而且似乎握得越來越緊!這感覺,彷彿,像是對贏龍俊有著仇恨。“姐姐!你等著,我這就把害死我們的人,送下去見你!”
“你在說什麼鬼話!別傷害贏龍俊!”彥辰緊張地望著她手握著的匕首,怕她被刺激得喪失理智。
“等等,白曉琳。”
龐恪突然喝住她,隨後奇怪地打量一下贏龍俊,問:“她剛才說,你害死了‘她們’?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