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相爺費心。”若顏笑著看著洛寒笙,“本宮自會珍重,與相爺無關。”
“如此,最好。”洛寒笙將若顏送上了轎子。
那天國相府送出的嫁妝讓城中百姓都說國相的寶貝妹妹真是個寶貝。禮車足足十餘里,紅漆箱子堆的山高。
待全套禮儀做畢,禮官迎了若顏入了椒房宮。李亦哲穿著一身喜服在裡面等著。
“阿顏。”李亦哲喚她。
若顏畢恭畢敬地跪下:“臣妾參見陛下。”
李亦哲忙把她扶起來,寵溺地看著她:“阿顏日後無論見到宮中的何人,都不必屈膝行禮。朕的阿顏當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若顏諷刺地笑了:“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可臣妾記得,臣妾位分並非皇后,甚至也不是貴妃。何來的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朕說阿顏是阿顏就是。不過是皇后之位罷了,待一切事情塵埃落定,朕復了你雲家名聲便抬你為皇后。”李亦哲疼惜地看著她。
“臣妾並不肖想皇后之位,因為那個位置是阿姐的。”若顏懶懶的抬眼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不屑與輕慢。
“今日你可願圓房?若不願的話可以改日。”李亦哲換了個話題問她。
“陛下倒是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臣妾不願。”若顏冷笑,“還算要些臉。”
“阿顏。”李亦哲眯起了眼睛,“你莫要挑戰朕的底線。”
“陛下請回,臣妾不送。”若顏盈盈一拜便進了裡間。跟著若顏的婢女是宮裡新挑來的,蓮兒因若顏嫁了皇上所以並不願跟來,自請留在府裡。若顏坐在妝鏡前覺得身邊清冷極了。
兩個婢女一個名喚雪鶯一個名喚棠華。棠華在宮裡的日子久些,規矩懂得多。待李亦哲走後,雪鶯去安排若顏的嫁妝入庫。棠華便苦口婆心地勸她:“奴婢在宮裡日子這麼久了還未曾見過哪個女人敢這樣對皇上。娘娘雖得陛下寵愛,但也不可這般恃寵生嬌跟陛下對著來。奴婢不知娘娘與皇上之前有什麼。只是入了宮不守規矩難免落人口舌。”
“口舌?”若顏嗤笑,“怕是滿朝文武早前便有人上疏說我流落戲園多年,怕不乾淨,迎我入宮有損天家威儀。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便是禮部蕭尚書與國相那樣交好也說了些我的不是。何況旁人?我早就不憐惜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只是受些口舌倒還真是輕了。哪日最好直接提了刀來砍我。”
“娘娘怎能這般胡說!”棠華急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快喝口茶漱漱口吐掉黴氣!”
說著棠華就把茶端到了若顏面前。若顏只覺得好笑,但還是漱了口。
宮裡冊封新妃,照例要去拜會宮中主位,如今主位是沈太妃,若顏少不了要去一趟。
到了慈英宮,沈太妃早就坐在主位上等她了,見她進來就是一聲厲喝:“跪下!”
若顏彷彿沒聽見似的屈了屈膝就尋了個位子坐下。棠華急得忙拍她,若顏不急不緩的端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沈太妃陰陽怪氣道:“雲妃好大的譜,初入宮拜會本宮來遲便罷了,哀家叫你跪你竟也不聽?行禮也如此敷衍。”
“太妃是皇上庶母,臣妾雖是不懂規矩,但是庶務倒還是懂些的。臣妾同皇上庶母行禮又不是嫡母,有什麼規矩好拘著?陛下今日也金口玉言說過,臣妾不管見宮中何人都不必屈膝行禮。太妃抗旨不也是不尊嗎?說臣妾做什麼?”
“尖牙利嘴!好你個洛顏,不識抬舉!清英,去給我撕爛她的嘴!”沈太妃早前就壓著氣,如今受了若顏這般頂撞火氣上來也顧不得許多了。
清英上來就要對若顏動手,誰知不知道被誰一腳踹的竟撞上了沈太妃手旁的桌子。
“阿顏,叫你不聽話氣朕。把朕氣跑了一個人來見太妃這不就受委屈了?”李亦哲的丹鳳眼裡滿滿地寫著求誇獎的狡黠。
“皇帝!”沈太妃氣急,“您怎能如此縱著這個女人!這後宮之事,有哀家處理皇上可插什麼手?”
“後宮之事是朕的家事。朕旁的不知,只知道阿顏今日才入宮,朕大喜的日子太妃就想見血光。朕心疼朕的妻子也不可?”李亦哲挑眉,語氣盡是挑釁。
“你這是亂了綱常!”沈太妃氣得拍桌子。
“綱常?沈太妃大字不識一個竟也知道綱常?”李亦哲氣笑了,“若說綱常,朕可記得當年太妃為貴妃之時,沒少給先後氣受。太妃說,這也是綱常?”
“你!”
“阿顏,朕吩咐御膳房做了拿手的好菜,你愛吃辣,專門吩咐了幾道川菜。還給你備了甜食。知道你不愛吃乾的,專門做了楊枝甘露和杏仁酪。”李亦哲不再理沈太妃,“吃完飯我們喝合巹酒好不好?朕聽他們說你剛都沒看喜床,上面早吩咐了撒帳。桂圓還是從海南新運來的,快馬加鞭,一定好吃。”
若顏點了點頭:“陛下吩咐的定然都是好的。”
倒不是若顏領了李亦哲的心意,她不過想氣一氣沈太妃順便早些離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