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雲若顏到底有什麼好的?她但凡心疼您一點當初就不會嫁到宮裡去!說白了還不是個攀龍附鳳的!您為她費盡心血她可曾為您付出過半點?您欠她的若說是雲家上下的命,您也還夠了!”小五又氣又難受,七尺的男兒流著淚狠狠地咬牙道,“虧屬下之前還幫她說話,她就是個妖婦!”
“小五,不准你這麼說她。注意你的身份。”洛寒笙閉上眼,“下去領罰吧。若再有下次……”
“相爺,您罰,您就是打死屬下,屬下也這麼說。”
“你下去吧。”洛寒笙似乎是累極了,“勞煩孫大夫開個方子給我吧。”
孫淼也不知道怎麼該說什麼好,搖了搖頭下去開藥了。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先天主玖娘子會和洛寒笙走這麼近了。真是……一個比一個痴情。老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真是一點沒說錯。玖娘子,洛寒笙,還有如今的天主阿柒,都是難得的痴情種啊。他這把老骨頭,可有的忙嘍!
洛寒笙走後,若顏一直懸著一顆心,只覺得好像心臟的位置空了似的,一陣陣地發空,發疼。揪著似的難受。她捧著那個洛寒笙用過的杯子失魂落魄的。她好像又說了讓笙哥哥難過的話了。
雪鶯看著她這個樣子也沒什麼辦法,擔憂地問了她一句:“娘娘,您一直捧著這杯子可是想喝茶了?奴婢給您添點好不好?”
若顏搖了搖頭,將杯子握得更緊了些,生怕有人來搶似的。
“娘娘,您要覺著自個兒錯了,不如奴婢差人給相爺送點補品過去?相爺心疼您,說不定就消氣了呢?”雪鶯勸道。
若顏捏著那個杯子搖了搖頭:“他不會收的,他那個人最是驕傲。我才與他說了那樣的話,他怎麼還會收我的東西。何況,在他心裡,我怕早已不是那個他喜歡的人了吧。”
“二小姐。”杜嬤嬤拄著柺杖敲過門顫顫巍巍地進來了。
若顏有些侷促地捏著那個杯子:“嬤嬤。”
“你同寒笙那孩子吵架了?”
“嗯。”
“方才有宮人傳信來,說寒笙回了相府就病得更重了,煎著湯藥呢。”杜嬤嬤搖了搖頭,“你們小時候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你的脾氣,也多少知道點他的。你們現在怕是誰都不肯先跟誰低頭。”杜嬤嬤嘆了口氣,“即便如今你們已經沒了可能,也犯不著成了冤家。你要覺著你不好開這個口,嬤嬤替你跑一趟。只說是嬤嬤自己要去的,想他多少也會給我這老骨頭點面子。”
“嬤嬤……”若顏看著杜嬤嬤,有些哽咽,還好,她還不是隻有一個人。
“二小姐啊,往後的路還長著呢。嬤嬤看著大小姐,看著你這麼走過來。別的不說,人生就這麼長几十年,留了遺憾到老總歸是心裡頭要難受許久的。可能年月久了,沒那麼疼了,可錐心刺骨變成意難平,到死那刻都得難受著。嬤嬤不想你以後後悔,可嬤嬤年紀大了,也活不長了,守不了你幾年了。有些事還得你自己看開了才是。”杜嬤嬤心疼地拍了拍若顏的手,“這一趟嬤嬤替你跑了,下一趟還得你自己來。”
“嬤嬤,我知道了。”若顏撲進杜嬤嬤懷裡抽噎著,“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若顏抹了抹眼淚抬起頭問杜嬤嬤:“笙哥哥說他父親和族人亡故的事嬤嬤知道嗎?”
“倒是聽底下宮女太監嚼過舌頭知道些許。洛寒笙的父親當年被陛下派去協理疫病的治理,結果不慎染上了疫症身亡了。”
“那其他的呢?”
“洛家旁系的子孫也不知怎麼的,這些年多災多難的。先前一直有人說是洛家命就是如此,可若細說起來正是在雲家被滿門抄斬之後開頻繁出的事情。只是沒憑沒據的,也不好推斷什麼。”
“娘娘,恕奴婢多嘴一句。”雪鶯開了口,“洛家旁系與相爺這一支雖然往來並不多,但卻一直相互幫襯,相爺與幾個叔伯之間感情也都是很好。若說陛下要想拿捏相爺,從他們身上下手也不難理解。畢竟,能傷著相爺的也就這些。”
“所以你是說……”
“奴婢不敢妄言。只是這事情確有這般的蹊蹺。”
“所以其實他欠我的……早已……”若顏捏緊了拳頭,“雪鶯,你去庫裡看看,我急著先前我病著的時候各宮送的和陛下送的東西里面有不少珍稀藥材,你擇幾件好的拿出來讓杜嬤嬤帶去吧。”
“那老身便替娘娘走一趟了。”杜嬤嬤起身行了個禮,笑吟吟道。
“嬤嬤好走。”若顏點了點頭。
杜嬤嬤帶著東西跑了一趟相府,卻沒能見到洛寒笙人,只說收了東西,洛寒笙身體不適還在休息。
洛寒笙坐在花顏院二樓窗戶邊上的床榻抱著一個暖爐遠遠地望著皇宮的方向。沒必要見,也不能見不該見。若是不見心裡還能好受些。
桌上宣紙的墨跡還沒有幹,是新寫下的一行詩:“忍卻相思別時意,未是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