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在哪裡?"
"公主,要喝藥了."
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穿著粉紅色宮女衣服的女子神色沉靜的朝湖邊走去.雖然是找人,可是表情上卻一點都不著急,手裡端著的藥碗也平平穩穩的沒有灑出一滴.
"公主,您果然在這裡.該喝藥了."女子說著便把手裡的藥碗遞過去,神色有些埋怨,若不是服飾的差異,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是奴婢在對主子說話.
躺在草地上的女子,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雜草,然後眉頭緊皺的看著面前黑乎乎的藥,又要喝藥,從她一醒來便開始喝藥,喝藥,到現在已經喝了六年了,居然還要繼續喝,難道她的人生就是演一出喝藥的悲劇的嗎?
"花好,這個藥到底要喝到什麼時候?我覺得我身體已經好了."冷纖凝認命的一口氣喝完那些又苦又澀的藥汁,討好的問道.
"公主,您的身體虛弱,這藥自小便開始喝了,卿少爺也說過萬不能停,否則性命堪憂."花好細心的幫她擦掉嘴角的藥漬,好看的柳眉微微皺在一起.
冷纖凝粗黑的眉毛不自覺的抖了一抖,身體虛弱,為什麼她覺得她已經強壯的可以殺死一隻老虎了,"花好,那卿大哥他......"
"公主,"花好截住她的話,知道她想繼續在喝不喝藥的問題上糾纏,拉起她的手向紫璃宮的方向走去,"四皇子在宮裡等您很久了."
"彥希嗎?他怎麼進宮來了."冷纖凝鬱悶的想要抽回手,她已經十四歲了,花好也才十六歲罷了,可是為什麼人家就發育良好,身體凹凸有致,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口,一雙杏眼更是風情無限.反觀自己,身材矮小,前後一樣的平,眉毛又粗又黑,面板暗黃,只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熠熠生輝算是這具身體上最看得過去的一部分了.
每次照鏡子的時候,冷纖凝都異常的無語,為什麼人家穿越都攤上一具禍國殃民的身體,而輪到自己卻是一副營養不良的豆芽像,不公平啊,太不公平了.
"公主,四皇子似是有心事,臉色不太好."花好抿了一下唇,輕聲說道.
"恩."冷纖凝點了點頭,她似乎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不開心了.想起前幾天二哥說的事情,嘆了一口氣。自從那天之後,每次見到麗妃總是被她狠狠的盯著,彷彿自己搶了她男人一樣,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紫璃宮內,一個頎長的身影焦急的走來走去,一雙黑如深潭的眸子不時的忘向門外,雙唇緊抿,劍眉輕輕的擰在一起.
"彥希."冷纖凝站在門口看著他走來走去,只覺得他認真起來的樣子異常的可笑,雙眼審視的看向他.
"娘子."聽到呼聲的百里彥希轉過身,一下子衝過來抱住冷纖凝小小的身子,撒嬌的喊道.
"咳咳."冷纖凝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推了推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
"娘子,"百里彥希嘟著嘴,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緊緊的抱著她,語氣裡盡是委屈,"父皇......不要希兒,他要把......希兒......趕到......邊疆."
冷纖凝嘆了口氣,就知道他是為了這事來的,用力的掙脫出他的懷抱,認真的說道,她覺得她有必要為父皇澄清一下,"父皇不是不要你,只是讓你去邊疆跟著太子哥哥出去磨練一下."
百里彥希歪著頭,似乎在思考她的話,"可是,希兒不想......離開......娘子."
冷纖凝聞言,眉角挑了挑,目光裡的審視更加的凝重,"彥希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娘子了呢?這個稱呼可不是隨便能叫的."
百里彥希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深深的低著頭,漆黑的眸子裡閃著點點的星芒,"連娘子......也不要......希兒......了嗎?"
冷纖凝深吸一口氣,很嚴肅的跟他講道理,“彥希以後的娘子是要陪彥希走完人生路的,而我只是彥希的妹妹,沒有辦法成為彥希的娘子。”
百里彥希手足無措的絞著自己的衣袖,神情仿若一個受了傷害的孩子,嫣紅的嘴唇輕輕的張了張,“娘子......不要......希兒。”
冷纖凝徹底的無語了,就知道跟一個傻子講這些是講不通的,"我沒有不要你,唉,隨便你吧."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希兒......難過."百里彥希一聽到她的話,立馬喜笑顏開的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冷纖凝尷尬的想要把手抽回來,只是沒想到他的力氣這麼大,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彥希先回去好不好.我會幫你跟父皇求情的。"冷纖凝柔聲哄到,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為什麼這個明明比自己大的哥哥,現在卻看起來更像她的兒子.
"不要."百里彥希強硬的說道,一臉堅決想要向她表明他的固執.
"你......"冷纖凝深吸了口氣,努力的勸服自己不要跟一個傻子計較,別把自己也弄得頭腦不清楚.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的聲音,讓冷纖凝如觸電般的收回手,緊張的看向門口,只希望他沒有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