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俞昕扯了扯嘴角,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看到東麓國的求親文書,讓他頓時怒火中燒。一個東邊的蠻子,竟妄想娶他的女兒為妃,真是痴人說夢。
御書房裡,一個黑色的身影一動不動的跪在下方,百里俞昕坐在龍椅裡,五爪金龍張揚的在胸前飛舞。
“暗影,親手把這份書信交給冷少雲。”百里俞昕小心翼翼的在書信的封口處蓋了一個烙章。
“是,主子。”暗影沉聲應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送信這樣的小事交給他這個暗衛來做,但是他生來就不會問為什麼,從小的教育告訴他不能拒絕主子的命令。
百里俞昕屏退了身邊伺候的人,靜靜地來到書房的後面,那裡是他的禁地,沒有人人把守,卻也沒有人有膽子走近這裡,這裡面有他最深的愛戀,有他的弱點。
“吱呀”的聲音尖銳的響起,讓安靜的大廳頓時蒙上了一層靈異的色彩,開門帶出的風讓懸掛的白紗輕輕飛舞,像仙女的衣衫飄渺的讓人敬畏。
百里俞昕的腳步有些遲鈍,似是不敢走前,卻又不想放棄這樣一個好機會。
空蕩蕩的大廳深處只有一副和人一樣高的畫,畫上的女子眉如遠山,眸似潭,朱唇不點而紅,微微開啟,似乎有說不盡道不清的離愁別緒,一頭烏黑清亮的髮絲垂至腰間。百里俞昕看著畫中的女子,犀利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顫抖的伸出手,修長的指尖想要觸碰女子如玉般的容顏,卻發現她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詩語,你還好嗎?”說完,又兀自笑了起來,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那麼好笑的笑話一樣,放肆的笑起來,自嘲的說道,“我的擔心真是多餘的,有楊兄在又怎會讓你不好呢。”
百里俞昕走近一步,寬厚的手掌緊緊的貼著女子白皙的臉龐,“詩語,凝兒已經長大了,可是她的身上卻找不到你半分的影子。她卻和你一樣倔強,敢違抗我的命令,如果,如果當時我堅持娶你,如果當時我不為了兄弟的情誼把你讓給冷楊,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可是這如狼似虎的深宮又怎麼能容得下如此單純美好的你,我又怎麼捨得把你困在暗無天日的牢籠裡,我不捨得,不捨得啊。”
“你放心,我不會讓凝兒受委屈的,絕不會讓她嫁去東麓。”
最後一句如誓言一般從他的嘴裡吐出,他絕不會辜負詩語臨死前的囑託,好好照顧凝兒,如親女兒一般。
是夜,夏天的風有些微涼,一個白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劃過皇宮的上空,直直的朝城門飛去。
“主子。”忽的,一個黑色的身影飄然落在她的身前,無聲無息。冷纖凝急忙一個旋身,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黑白分明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擋住自己去路的人,“讓開。”她的聲音冰冷的毫無溫度。
黑色的身影后退了一步,與夜色融在了一起,卻仍是規矩的低下頭,平靜的說道,“卿大人吩咐,正值多事之秋,讓主子莫要離開皇宮。”
冷纖凝聽到他的話,只是輕輕的勾起了嘴角,擺弄了一下被風吹亂的衣角,不鹹不淡的應道,“若是我一定要出去呢。”
平淡無波的聲音卻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彷彿天生的王者。
空氣靜謐的彷彿無人,只有樹葉不安分的發出沙沙的響聲,讓這個景象更加的詭異,黑白兩個身影對峙著,一個懶散,一個恭敬。
冷纖凝的視線一刻不停的盯著他。
夜被盯的是在受不了了,繼續後退一步,心裡雖然有些震撼,臉上卻仍是不動聲色,“請主子莫要為難屬下。”
“呵。”冷纖凝輕笑,眯起眼睛,嘲諷的看著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卿諾還真是派了一條忠實的狗來監視自己,心裡暗暗估量著對方和自己的實力,如果打起來,自己貌似也佔不到任何的便宜。
“卿大哥人呢?”冷纖凝笑意吟吟的問道,可是那笑容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