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回來了。”溫柔悅耳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冷纖凝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花好,和她手裡的錦被,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快步接過她手裡的錦被。
是她太急了,才會收不住脾氣。
“我來照顧他,你們都下去吧。”
“公主,您也累了,還是交給我們吧。”花好站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冷纖凝眼神瞟過,冷淡的說道,“彥希只不過是個痴兒,花好不必擔心他會壞了本公主的名節。”
他們在擔憂什麼,她如何不知,他們在顧忌什麼,她如何不知。
只是她卻習慣了做事隨性,無人能管。
花好和月圓皆是一愣,公主雖然本性冷淡,但是一向待人和善,對他們這些做奴婢的更是好得沒話說,從來都沒有公主的架子。
然而,此刻,卻對他們自稱本公主,讓他們一時無法適應,只能黯然的低下頭,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花好,公主今日是怎麼了?”月圓是個直性子,一出了大廳便迫不及待的問比自己聰明細心許多的花好。
花好搖了搖頭,看著立在大廳中瘦小的身影,眼神深邃卻迷茫。公主常說她聰敏過人,遇到事情總是喜歡徵求她的意見。可在她看來,真正聰敏的是公主,她的深藏不露常常讓她心驚。有多少次那些精闢銳利的言論,都是在公主貌似無意的提醒下,她才能想到的,到最後卻成了她的功勞。月圓本就單純,可能無法發現其中的蹊蹺,可是她不一樣,她早就覺得這個主子不簡單,從她有記憶起,就跟在公主身邊伺候,可是什麼時候公主開始有了鋒芒?竟然連她都沒有察覺到。
這個世界上,她最看不透的就是她的主子,雖然只有十四歲,可思想和心性卻成熟和冷淡的讓她都感到驚訝。
面對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她總覺得一切都瞞不過她,世事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一般。
冷纖凝靜靜的聽著,感覺到那兩道身影越走越遠,才輕輕的嘆了口氣。月圓的話她聽的很清楚,他們的委屈和驚愕她也看的很清楚。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想到父皇在那天夜裡給她的字,想到今天在明月樓裡看到那個危險的男人,心有些顫抖。
西鳳江山是父皇費盡心力要守護的,那麼也就是她拼盡全力要守護的。她絕不會容易任何人破壞她的生活,破壞她的幸福。
大廳裡,冷纖凝看著依然在熟睡的百里彥希,眼底滑過一絲心疼,他白皙的臉龐有著濃濃的不安,似乎沉陷在噩夢中一樣,眉心微微的凸起。她不能幫他擺脫厄運,只能祈求他能平安的到達凌陽城。
她一直覺得父皇此舉不平凡,似在象徵著什麼。到底是什麼呢?從袖中取出明月給她的資訊,這是邊疆的情況,冷纖凝靜靜的看著,臉色一片鐵青。東麓國的軍隊已經踏破西鳳的兩座城池,現在太子已經退守到凌陽城,與大將軍齊峰的軍隊匯合,共同對敵。
東麓國虎視眈眈,大有隻要拒絕和親就踏平西鳳國的氣勢。冷纖凝眯了眯眼睛,看來這東麓國還是非嫁不可了。
她敢嫁,還要看他們敢不敢娶了。
只要他們敢讓她跨入東麓的國土,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只是,齊峰,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名字異常的熟悉。齊峰?冷纖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忽的,眼前一亮,看了眼仍然酣睡的人,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齊峰則是顏貴妃齊顏的哥哥。那麼,也就是彥希的舅舅。
這個齊峰大將軍疼愛外甥可是出了名的,經常會託人送好玩好吃的東西進宮。現在父皇要把彥希送往他的身邊。
冷纖凝的心抖了一下,搖了搖頭,一定是她太杞人憂天了,怎麼會呢?不會的。生生的遏制住心裡不好的念頭。
正當她深思遊離間,一聲嚶嚀拉回了她的思緒,百里彥希緩緩的睜開狹長的鳳眸,待看清眼前的人時,立即扯開嘴角,抱住她纖瘦的腰身,俊美無鑄的臉埋在她的懷裡,“娘子,回來······希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