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言語勾起的遐思,趙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站在教坊司的門前望了望夕陽,喃喃自語:“來吧,是絕望還是溫存。就讓今晚揭曉吧。”
“殿下,你說的是啥?”王啟年納悶看著自家殿下,他是真的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沒什麼,兵發紅袖招?”
“啊?我的殿下,你就饒了我吧。這時候去不合適啊。”王啟年臉都綠了,這都快晚上了,殿下真打算在紅袖招過夜啊?這後果是他這個小小的羽林衛隊長能扛得起的嗎?
“有什麼不合適?要麼你直接滾回家裝作不知道,要麼跟我出發。一切後果我擔著!”
“唉,殿下你...遵命,殿下。”見殿下瞪著自己,王啟年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殿下給他選擇了嗎?還不如看著點可能還能撿回一條小命。
夕陽之下,兩個身影一個興奮另一個卻顯得悲壯。
這時的上書房,皇帝趙奢已經處理完今天的公務,伸了伸疲憊的腰。看來自己也老了,以前年輕的時候就算處理到第二天身體都不帶異樣的。現在就這樣坐個一兩個時辰身體就疲憊不堪,一定要起身運動運動才能堅持下去。還真羨慕小六那滿世界鬧騰的精力啊,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和他一樣,不怕勞苦就怕無聊。
就在趙奢感嘆往昔的時候,貼身大太監面色古怪的走進來附著皇帝的耳朵說了幾句,立馬把皇帝的感嘆氣氛毀得一乾二淨。
“什麼!那小子竟然去了教坊司!吃了豹子膽了他!平時沒看出來了。”
懷恩苦笑的跟皇帝訴說了趙銘在教坊司發生的一切。
皇帝也傻眼了,這小子真去探討音樂舞蹈去了?也沒見他有這個愛好啊。平時賞樂舞的時候這逆子睡得最快!
“現在這小子在那?”
“去紅袖招的路上。要不要奴婢讓人截住殿下?”
“截。等等。”趙奢脫口而出又停了下來,縷了縷自己花白的鬍鬚想了想哈哈而笑,“這小子夠膽,打算一日看盡汴梁花啊。算了,既然他有分寸就隨他去吧。哈哈,怕也是我大趙皇室第一個以皇子的身份體驗勾欄樂趣的吧。”
“陛下就不怕六殿下沉溺其中?六殿下畢竟年少慕艾啊。”
“總要過這關的,趙銘快十七也不小了。派人盯著別太出格就好,朕還怕他不慕艾呢?朕的大趙什麼美色沒有,若是能用美色換來小六誓死效忠大趙之心,朕絕不吝嗇。”趙奢爽朗的大笑,心底再次感嘆,年輕真好啊。
“是,奴婢明白了。”
再次來到紅袖招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趙銘與王啟年順路填飽了肚子才來到紅袖招。
這次的紅袖招可沒有趙銘上一次來的時候那麼冷清,紅燈高懸,透露著誘惑的光線,尋著女子或軟糯或清脆的吟笑聲,夾雜著些許市井的粗言俚語,眼前豁然一亮。
樓上香豔嫵媚,紅粉綠娟,或豐滿或消瘦各色女子肆意嬉笑,樓下人來人往,有布衣有華客,短襟長掛,學子書生,進進出出,聽著龜公那高昂的迎客聲,嗅著一縷暗暗的幽香,給人一直似真似幻的感覺,這就是勾欄,這就是真實的紅袖招。
趙銘突然覺得有些怯場,今來古往這也是他第一次逛妓院啊。在王啟年有些疑惑的眼神下,趙銘臉色紅了紅,看在夜色與燈光的掩蓋下,不虞旁人看出。定定神拋離那絲虛幻的感覺,趙銘踏入紅袖招。
迎面而來的是一位年輕的龜公,彎著腰笑容滿面,一邊說話還一邊替趙銘擦拭著那不存在的灰塵:“公子,有些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來,第一次來就來我紅袖招公子是來對了。要不要小的給公子尋找幾個可心的姑娘陪著。”
趙銘都還沒說話,一陣又快又急缺吐字無比清晰的話語迎面而來。那肢體上的殷勤,那面上的誠懇就算比起宮中長時間服侍的太監也不遑多讓。
“在下慕洛依大家之名而來。”趙銘施了一禮,裝作一富家書生。
“原來是有學之士,怪不得小的看公子就與眾不同。別與一般人等,望之則脫俗啊。公子請跟我來。”龜公的笑容更盛幾分,就他這段話趙銘暗中給了個白眼,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當真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