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諾的身軀被血水灌注,他的靈魂被天道剝奪,簽訂了死亡契約,成為了天道的走狗,奴僕。
而與此同時,在先辰大陸的一處驛站旁,有一位乞丐,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其雙腿已折,匍匐在地,口中一直在自言自語著什麼,嘟嘟囔囔,看似已神志不清。
過往的人群絡繹不絕,卻無一人過問,皆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他,乞丐每看到有行人丟棄的酒壺便雙手撐地艱難的爬過去撿起,在耳邊晃晃,而後張開嘴,將酒壺完全倒置,以喝下僅剩的一絲殘羹,哪怕是一滴也不放過,然後繼續撿拾別的酒壺。
而就在這時,忽有一雙腳停留在他的身前,他愣了一下便欲繞開去撿身後的酒壺,然此刻,一雙手將一隻酒壺遞於他的身前。
乞丐沒有多想,接過酒壺發現是滿滿的一壺,便發出幾聲傻笑,隨後大口大口的喝下去,一陣狂飲之後,歇了會,嘖了嘖嘴,嘟囔了幾句,只最後幾句清晰道“好酒好酒!”
然此刻,原本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行人似忽然少了許多,皆有意無意的避開此地,繞道而行。
“是啊,好久好久,我們好久沒見了。”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乞丐的耳邊響起,而聲音來源處正是他的前方。
乞丐抬起頭,循著聲音向上看去,映在他眼眸中的乃是一身穿紅衣之人,全身上下似皆被鮮豔的紅色包裹。而只片刻後,他便低下頭,收回了目光,繼續大口大口的喝起了酒壺中的美酒,不消片刻酒壺便已見底。
他放下酒壺,酒入愁腸,似乎漸漸的清醒了過來,不再胡言亂語。風拂過,將他蓬亂的頭髮撩起,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一副佈滿皺紋,枯燥失水的面容,透出深深的滄桑與孤獨。
他身前之人又將一壺酒遞於了他,他接過酒壺,卻並未急於飲用,而是握著酒壺,身軀顫抖,發出了陣陣苦笑。隨後,則是變成了難以抑制的哽咽哭泣,透出無盡的悲慘與淒涼。
“是誰把你傷成了這樣?”那紅衣之人緩緩問道,其話語平靜,卻彷彿蘊含著一股絕對殺戮的力量。
而就在這時,忽有幾人降臨到他們二人附近,乃是三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俏美,三男子的修為強悍皆是幻意一境的巔峰,而女子的修為則偏弱,只是引靈一境的巔峰。然那三男子自出現便將那女子圍在他們的中間,似在暗中保護著她,想來該女子的身份應是大有來頭。
“哼,想不到你竟然逃到了這裡,看來是本姑娘心軟,沒有好好*你,你們三個把他帶回去!”那女子年輕貌美,濃妝淡抹,從其穿戴服飾來看應可知曉她不是尋常女子,而此刻她神情驕狂,似目空一切。
那三人卻是對他為首是從,不敢違抗她的意志,其一聲令下便緩緩走向乞丐。
乞丐自他們出現的那一刻,便出現難掩的驚慌與恐懼,他躲在了紅衣男子的身後,一雙手緊緊的抓住男子的褲腳,而他的手顫抖的十分厲害,對面的四人似他的噩夢。
那三人來到紅衣男子的身旁,見男子並未有何閃躲,似在刻意的保護著那個乞丐。但是他們三人看不透男子的修為,想來應是高於自身,故而並未強來。只是他們也並未將他放在眼裡,彷彿有恃無恐,只冷漠道“讓開!識相點,少管閒事!”
乞丐聞言,身軀更加劇烈的顫抖,似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口中又開始胡言亂語。
然紅衣男子卻並未理睬那三人,只俯下身,拍了拍乞丐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夠再傷害你!”
乞丐將他的腿抱的更緊了些。
那三人聞言,目中露出兇光,全身道法運轉,只是對方修為高於自身,在未得到命令之時,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女子緩緩上前,來到那三人的身後,其面上帶著一絲不屑,絲毫沒有因為對方修為高於自身而膽怯退縮,話語中依舊是鋒芒畢露,妄自尊大道。
“這位道友,我勸你還是識相點,本小姐乃是天道十三僧,眾生之女,得罪了我,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難逃我父親手掌。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若是你現在乖乖離開,這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就別怪本小姐心狠了。”
“逃?為什麼要逃,你們得罪了他,便已經宣判死罪,面對幾個死人,為何要逃?”紅衣男子一邊輕拍著乞丐的肩膀,不斷的安慰他,一邊淡淡的說道,似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而他根本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中,甚至根本沒有將天道十三相放在眼中,其話語平靜,波瀾不驚,但是其中卻似隱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睥睨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