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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滴,您的賠償款到賬

之前就說過了,糧食本身不值錢,但關鍵是它從全國各地運到這裡,車船、損耗、人工、倉儲等等的費用,糧食一萬兩,這些亂七八糟的費用可能就高達十萬兩。

這真的不誇張,這就是為什麼各地糧食一般不遠行的原因,這裡頭蘊含的沉沒成本太大了,但還是那句話糧食在買得到的時候叫糧食,在買不到的時候它就叫命。

在滔天的民意之下,高士廉不得不開始著手偵辦這次糧食的事情,其實也用不著什麼偵辦,就看幾家派人下去平事的,往上查一查一個準。

“糊塗啊!糊塗!”

高士廉指著那三部的尚書呵斥著,他甚至上手拍了拍戶部尚書方錦的肚子:“朝廷的俸祿喂不飽你,你方尚書家的產業也喂不飽你?為了一些吃力不討好的糧食,你們幹這檔子事,還在那老瘋狗的眼皮子底下幹這檔子事。當了幾十年的官,都當到狗身上去了!”

那幾個也算是朝中重臣的尚書低著頭不敢說話,這其實也不是他們的意思,其實主要是這種事由來已久,素來就是出門不撿就算丟,蚊子再小也是肉。

遇到了下頭人就給辦了,經驗十足有法可循,但好死不死這次鬧得這麼大,前些年江北大倉一千萬斤拿了也就拿了,一把火燒下去查無可查。

可如今……怎的就碰到頭那般如鐵的東西了呢。

“還怪他人!我與你們說過了,不要去招惹那老瘋狗,他站在那就是斬你們的刀,你們倒好了,哈……把那項上狗頭送去給人殺。這次的事情小不了,你們自己回去商議一番到底推誰出來受死,你們也好不到哪去,尚書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先貶去別處靜待啟用吧。”

“多謝高相國。”

“謝我?我快被你們玩死了!”

前後半個月不到,偵辦結果就算是出來了,這個效率放眼整個大魏上下也是絕無僅有,兵部尚書楊之文御下不嚴翫忽職守,調幽州刺史,罰俸三年、戶部尚書方錦調海州刺史,罰俸三年、大理寺卿陳九卿知法犯法革去官職駐守皇陵,以儆效尤。

這還是大頭的,而被他們連帶著的上上下下,殺了十五個,革職七十三人,進大牢的人數加上串通好的商賈,上上下下得有百多人。

先不說這三部都是高士廉陣營中核心的核心,就這一下大規模的掃蕩就真的是切斷了高士廉的左膀右臂,新上來的尚書只有一個是親高相的,還不算是鐵桿,剩下的兩人都是那種之前名聲不顯悶頭幹活的榆木腦袋。

這下可算是好了,一刀切到了大動脈,血是止住了但人也虛弱不堪,而為了平息民怨,這裡所有的事情都還要被公之於眾。

更關鍵的是陛下還判他們歸還糧食,沒有賬本、沒有中間人,唯一一個知情者還自殺了,那多少糧食不就是人家張口報數麼,高士廉真的是捏著鼻子動員了上上下下自己這派的糧商,在不動用官倉的情況下生生擠出了七百萬斤糧食。

而陛下更是為了表彰老郭對百姓民生的執拗,在賠償之餘更是從官倉裡獎了兩百萬斤出來,這一上一下,他們生賺了近九百萬斤的糧食。

夏林這會兒還沒出來呢,但每日都會有人來到鄱陽縣的縣衙外頭擊鼓罵官,說他們誣陷忠良之類的,吵得夏林無法入睡。

外頭運輸糧食的車船絡繹不絕,這會兒夏林說什麼也不肯再把糧食放在外頭了,哪怕虧錢也要把糧食送到浮樑那邊去才算安心。

而得了表彰的老郭此刻的聲望在外頭幾乎是達到了頂峰,這幾天他走路都帶著風,那看夏林是越看越順眼,走過來一句乖兒砸走過去一句好大兒,那是真沒當外人。

“差也差不多了,要是逼太緊的話,保不齊高士廉是要反撲的。到這裡就該撤案了,大人。”獄卒馬周從外頭走來,來到牢籠外對夏林說:“張弛有度方為正道,若是起了兵災,大魏頃刻之間就會遭四分五裂。要知西北李家父子那也並非善輩。”

“嗯,是差不多了,等我郭爹來了我親自對他說。”

“你爹來咯!”老郭樂呵呵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方才聽見你說等我過來,我這不就來了嘛。”

夏林哈哈一笑,靠在欄杆上:“郭爹,咱們這差也差不多了,好處也都撈著了。我得趕緊回去種田了,這些日子在這不見陽光都給我整成小白臉了。”

“行,那就聽你的。”老郭突然降下音量:“司南那老匹夫這會兒上京還沒回來,你出去之後找個機會見見他家女兒,那小東西聽說你關起來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可老匹夫是真狠心,他是真不讓孩子過來看你。”

“不讓是對的。”夏林點頭道:“要是讓有心人見著了可不是好事。”

“行吧,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辦吧,我也要回州府去了,半年後我再去浮樑,倒要看看你這小兔崽子能種出什麼瓜果來。”

夏林拱手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