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朗星稀,輕風徐來。正是這夜深人靜之盛夏,一支茉莉悄然綻放,靡靡之中自有暗香來。
葡萄藤下自是風景綺麗,燈影搖曳葡萄低垂,隱約遠山其聲時如夜鶯出谷時如幼獸輕啼,竟是連綿不絕。
直至那天矇矇亮時才悠然沉寂,倒是極盡這好山好水之風采。
之後的幾日那閒來無事自然也就是如此了,有些事只有那自然只有零與許多許多許多,這正是少年郎嘛,此時不縱情何時能縱情?還是真待到三十有七八,回潮的油條凋零的花?
不過這玩意差不多就行了,太沉迷也是不好的,畢竟還有正經工作要幹,這首先就是那罐頭,這算算日子已經差不多十日了,再過幾天唐小姐可就要回來了,說好給她的驚喜現在就要出爐了。
帶著春桃來到那玻璃工坊,在廠長的帶領下進入到了後宅之中,架子上兩排罐頭之中有不少已經不堪入目了,什麼白毛綠毛黑毛,可謂是爭奇鬥豔,花圃子裡都沒有這般絢爛多彩。
不過還是有一些相當可以,夏林拿出一罐沒有腐爛的罐頭,拔出上頭塞著的木頭塞子,先是聞了一下,發覺味道並沒有太多的變化,於是要來了筷子伸進去嚐了一口,不好吃是不好吃,但味道卻是正常的味道,一股子加工食物的味道。
看了一眼上頭的日期,正正好好的十天。
“春桃姐姐,你來試試。你猜猜這放了幾天。”
春桃接過罐頭嚐了一口,抿了抿嘴:“應當是昨日的,還算新鮮。”
夏林把蓋子上的字翻過來給春桃看了一眼:“十天啦!”
這一下讓春桃愣了片刻:“十日?這……老爺,春桃有些不信,要說是這天寒地凍的,放十日還可信,可這三伏盛夏不出三日就臭不可聞了。”
夏林這會兒走到最深處的拿出一罐來,上頭的日期是二十天前,他開啟蓋子聞了聞,發現味道與剛才那一罐沒有區別,於是他帶著罐頭來到春桃面前:“姐姐嘗一嘗這個。”
對於夏林的要求春桃不會拒絕,這幾天夏林讓她嚐嚐的東西可太多了,不差這一樣。於是她便拿著筷子吃了一口,然後眉頭皺了皺:“好像兩罐沒有區別。”
夏林笑著翻開了上頭的蓋子,赫然顯示的是二十天前的東西,這一下春桃可真的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這種能在盛夏時節把食物儲存十幾二十天的能耐已經超過了這個時代的認知,對於春桃來說這不亞於是妖術。
把那些已經腐爛的罐子全部淘汰掉,正經的封口就剩下了五種,而這五種裡頭還要考慮到製作的難易程度、成本的控制,最後就剩下了鐵蓋油紙與木塞加油紙這兩個密封途徑。
兩者成本相差不多,工藝難度也差不多了多少,甚至原材料的進價也差不多,唯獨一點區別就是木塞容易出現形變,拔出之後再塞回去就基本上失去了密封作用。
但馬口鐵的蓋子就不同,罐子碎了它還在,只需要更換一張油紙便好。
當然了,這可能跟夏林他們的操作手法也有關係,但木塞子的確是很難取出,非得用點什麼東西往外撬才能夠達到開瓶的效果。
不過既然有鐵皮蓋子,那自然用鐵皮蓋子就好了。
果不其然,就在這第二天的下午,唐小姐就回來了,她這一趟風塵僕僕,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卻還是找到了正在院子裡坐著算衙門賬的夏林。
“說好的驚喜呢,我這些日子可一直都惦記著呢。”唐小姐來到院中,坐在了竹床的角落上,看著夏林周圍的環境:“倒還是你會享受,選了這麼個好地方呢。”
見到許久沒見的唐小姐,夏林倒是沒著急顯擺新發明而是調侃道:“晚秋啊,怎麼出去一趟這麼疲憊?”
唐小姐嘆了口氣:“三萬兩不是個小數目,那大掌櫃雖然人找到了,但他做了很多假賬目,這些賬目極散,要一條一條查,光是追查這些賬目就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後再順著這些賬目一筆一筆將款項追回來,哪有夏大人這般的悠閒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