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王爺嫁女兒這件事就已經很轟動了,現在冷不丁的鑽了個皇帝出來,這件事的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先就不說百姓怎麼樣,光就是那些官員哪一個不想爭取個露臉的機會,想想要是能在這個時候幹出點事來給陛下留下點好感,那到時候說不準就能被一紙調令拉到京城裡去。
所以明明已經佈置的很好的佈景,他們非要想著錦上添花,各種諂媚和獻寶就出來了。
這人啊,不是帥哥不知道妹子能有多主動,不是大官不知道下頭能有多諂媚,要不怎麼人人都說皇帝不好,可是人人都想當皇帝,真以為當皇帝是圖那個勵精圖治呢,九成九的人當皇帝不就為了這點東西麼。
鴻寶帝剛登基那會兒也是這麼個感覺,不過現在的他,自稱已經是風燭殘年了,這些個手法手段已經不再能讓他感覺到新鮮和刺激,掌權半生臨到滿頭白髮開始追尋自由。
所以他並沒有太多的露面,除了在婚禮進行中為自家侄女證了個婚,然後喝了一杯茶之外,基本上就窩在房間裡看那隻臭猴子的九九八十一難。
成婚禮畢之後,新人攜手過來與鴻寶帝見禮,鴻寶帝轉頭看了一眼穿著大紅衣裳的公主與駙馬,然後敲了敲桌子:“為何你這都有全本了,怎的到朕那裡你才給了前幾章回?而且那章回還是刪減過的,大鬧天宮你在那裡頭也沒打上凌霄寶殿吶。”
夏林看了一眼小公主,然後乾巴巴的笑了幾聲:“這不是怕您看到之後生氣麼,凌霄寶殿哪能亂打。”
“胡說八道,朕是那種小氣的人?加上加上,沒有凌霄寶殿這一段,就少了滋味。”鴻寶帝敲了敲桌面,義憤填膺的說道:“還有你那配圖,不行不行,去找些厲害點的畫師給朕重新畫來。還有,最好也將紅樓夢給朕配上圖,我倒要看看那大觀園裡有多奢靡。”
說完之後,鴻寶帝打量了夏林一圈:“去吧,今日朕就不與你說那些了,洞房花燭還是重要一些,過幾日再說。”
夏林聽了他的話,趕緊拉著一臉迷茫的小公主從這屋裡跑了出去,到外頭之後小公主還問他呢:“你說皇伯伯真是為了看書才跑那麼遠過來的呀?”
“哪能呢,他就是心玩野了。”夏林笑道:“在家裡閒不住了,上次南巡人太多,他放不開,這次微服私訪不玩舒服了他絕對不肯走的。”
小公主沉默半晌:“那他可千萬別受了傷什麼的。”
“哎呀,他經驗豐富著呢,你沒聽你爹爹他們說麼,當年郭爹你爹還有陛下,那都算是混世魔王了。”
說完他直接在走廊過道里就將小公主橫抱了起來:“你別管那些了,快讓哥哥瞧瞧你這些日子長大一點沒有。”
其實他倆也沒啥說特別新鮮新奇的,按照正常的流程,秋荷是得先讓駙馬過一道手增加技能熟練度,畢竟貼身侍女的工作職責裡頭就包含這項。
不過沒事,他倆流程早就熟悉的不行,就差一個實操了,更不存在什麼害羞不害羞的問題,特別是小公主的各方面技能那基本都是一點一點教匯出來的。
只是這次性質上還是不太一樣,畢竟從今天晚上開始那個初次見面就女扮男裝混在賭場裡還差點被人騙走賣掉的小朋友,已經正經成為了大人,大紅色的婚服解開之後鋪在床鋪上,宛如一朵盛開的海棠花。
只是正經流程這邊還是要走的,這便剛準備開始,戰鬥姿態都已經切好了,都已經開始準備撬生蠔了,敲門聲傳了過來,甚至都沒等說他們同意不同意開門,門就被開啟了,接著一堆侍女就走了進來,有拿衣服的有拿香薰的,甚至還有捧新被子的,為首的就是小公主的隨身侍女秋荷。
她這會兒也是穿著紅色的衣裳,只是顏色上略有差異,公主穿的是盛開如海棠的大紅色而秋荷則是穿著淡一些的紅色衣裳,而且材料也不是絲綢而是輕紗。
床上那兩口子用毯子擋著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幫人在那舉行儀式,那真的是無奈,其實公主殿下要比夏林還得急一點,但卻不得不強忍著等待這些繁瑣又折騰的程式。
這弄得跟邪教祭典似的節目好不容易結束了吧,然後外頭又進來個太監,那太監往這一戳,就要開始給公主記起居,而且還得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說是先得讓駙馬爺跟丫鬟合房,然後這太監記錄駙馬爺的長短粗細還有耐久度,等到都合格了,接著才能跟公主圓房,而且規矩裡頭還明確的表示得用什麼姿態,免得有失皇家禮儀。
夏林也顧不得禮儀了,下去抄起個棍子就把這死太監給打跑了,那司禮太監哭唧唧的走了出去,剛巧遇到半夜睡不著的田恩,田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在公主房內記錄起居,在這哭什麼?”
“駙馬爺將我打了出來。”那司禮太監抽泣著說道:“大伴,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田恩笑出聲來:“我啊?我給你做主啊?你做夢去吧。這樣,你回去就自己編吧,也莫要去滋擾公主駙馬了,你也樂得清閒。明日晌午時,再去喊他們起來。”
“可是大伴……那不合乎禮制。”
“哎呀,禮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清晨去,就是捱揍。晌午去,就有賞錢,你選一個吧。”
田恩持司禮監都多少年了,這幫地方藩王手底下的太監是真的不機敏的,都這種情況了還要去遵循禮法,讓他們合乎禮法不就完事了麼,誰還真的會去查藩王駙馬的起居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