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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別問,問就是流放

夏林去當長沙的郡守衙門裡頭,他肯定是要先拜山門的,畢竟自己是被流放到此處,那三個鐵塔巨漢就是他的押解員,所以他得過來辦流放入駐的手續。

不過郡守迎接他的規格可是真高,隔老遠就開了衙門的中門,進去時裡頭還備好了一桌子飯菜。

因為都是江南道的官,大家也不是見一次兩次了,都是老熟人不說,而且大夥兒誰不知道夏林他老人家是滕王的女婿。

到外頭打聽打聽,這地界是不是叫江南道,那如果是江南道,很不巧這就是人家老丈人的地盤,那人家別說是流放過來,就是用豬籠子裝過來,那籠子都得用純金的打。

“夏大人快請坐快請坐。”

長沙郡守吳唯,其實算是個不錯的官,早年間任過淮揚河道衙門的頭頭,後來遷都之後被高家排擠,從肥差上下來,來到了長沙郡當郡守,整體政績還不錯,而且還是第一個跟浮樑那邊整一對一商貿的地方。

這幾年長沙郡商貿發達,稅收也上去了,這吳郡守的身價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對夏林當然是極客氣,畢竟自己的稅收可全仰仗著這位爺,而且自家的兒子可還在人家書院裡讀書,說是進士可能有點懸但舉人穩穩當當。

郡守的兒子但凡有個功名,其餘的事那還不是板上釘釘麼。

“哎呀,吳大人你這也太客氣了,我這帶罪之身何德何能。”

“誒!夏大人莫要如此言語,你我相識又不是一天兩天,即便是個普通友人前來也要款待一番,更何況是夏大人呢。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夏林哈哈一笑,坐到了席間:“這次我是流放,咱們還是低調一些,免得被那有心人記掛上,倒也是一場麻煩。”

“哎呀,要說那高士廉也真不是個東西。夏大人如此盡職盡責,卻落得個流放的下場,真是叫人唏噓。上次蝗災糧荒,就連長沙郡都仰仗著夏大人才能平穩度過。我在此替滿城百姓謝謝夏大人了。”

夏林擺了擺手:“罷了罷了,這些日子剛好也在吳大人這裡休息休息,心思天天崩得太緊,心裡頭也難受。”

“是是是,有張有弛方為正道。對了,夏大人可找尋到住處?我這城東有一處宅子,倒是當初為了給那不成器的兒子成親用的,現在那小子在鵝湖書院之中埋頭苦讀,倒也不想那兒女情長的事,要麼夏大人先去那委屈委屈?”

“可不行,鴻言叫我一聲先生,我也便自持長輩。天底下哪有長輩住晚輩新房的說法?吳大人莫要操勞了,我已讓人去尋個小宅子對付對付,戴罪之人可不敢太過奢侈。”

夏林說著起身為吳唯倒酒,吳唯趕緊起身雙手乘之,坐下後他嘆道:“我在朝中也說不上話,唉……不過夏大人若是在長沙城中遇到什麼麻煩,只需差人過來打個招呼便是。”

夏林起身拱手:“那多謝吳大人照應了。”

“哪裡哪裡,該是我多謝夏大人照拂。”吳唯說完之後話鋒一轉:“對了,夏大人這去年時,長沙郡在浮樑織造那邊定了十萬斤精鐵,可這今年都眼看十月了,還差我三萬斤呢。”

夏林一聽就知道這老小子不會走空門:“哦,這個事啊,現在倒是沒在我手上,不過想來是周遭需求太大,工坊那邊供應不出。不過沒事,我幫吳大人寫個條子,讓那邊停掉其他地方的單子,先把這的貨給供上。”

“哎呀,夏大人可是幫了大忙了!喝酒喝酒,我這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就算是落地了。”

夏林辦事爽快,吃完飯之後立刻給浮樑那邊的工坊去了條子,雖說他沒有官職了,但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誰才是浮樑的實際掌控者,沒了夏林整個浮樑都得停擺,因為工業化的產業供應鏈其他人玩不明白,那些爐子、灶子,停一天損失就是成百上千兩,誰都扛不住這樣的損失。

酒足飯飽,吳大人親自把夏林送到衙門口:“夏大人,若是閒來無事便來喝茶,便將這當成自己府上便好。”

“多謝吳大人。”

夏林此刻雖然身穿著粗布小帽舊布鞋,但影響力不但沒有因為流放而減弱反而更增強了許多,因為懂行不懂行的人都知道這裡頭的門道,誰家真有罪的人流放他孃的往繁榮的大城市流放的?還離開道府那麼近……

這不就是方便人家回家過年麼。

這邊出來,那頭水仙也把住的地方找好了,聽從了夏林的建議沒有找什麼豪華的宅子,就是一套小院,帶著四間半屋子,客廳柴房廚房臥室,再加一個茅廁,不大但也足夠用了。

長沙郡整體風貌跟洪都府差不多,甚至連飲食習慣都相差無幾,跟上頭的江夏、下頭的洪都共同構成了江南道鐵三角城市群佈局。

江南道民風雖然彪悍,但卻也是懶散,這正正好的時節,到處都能看到在樹底下支稜一張小桌子打麻將的人。

這麻將是從浮樑發展出來並一躍成為取代牌九、骰子、投壺等遊戲的江南道第一大桌遊,深受老中青三代所喜愛,走在路上到處都能聽見嘩啦啦的聲響,富貴人家的稱牙牌,用象牙牛角製造,普通百姓稱為楠牌,用楠木、柏木、湘妃竹雕刻,但不論如何規則都是那麼個規則。

他在這住下,純就是療養。白天的時候溜達到街上揹著手站人家老頭身後看人家打麻將還給人支招,晚上的時候跟水仙在院子裡烤個魚、烤個肉,倒也是清閒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