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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故之物,講究的是一個博覽群書,言之鑿鑿。
比如題目上有一問曰: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侄娣從。
不但要說出它的出處,還要說出這裡的解釋,以及其典故來源。難度之大可謂是令人頭大,畢竟這麼偏門的典故要在浩若煙海的文章裡摘選出來,那可都是一件難事。
真的,有時候歷史太長也不見得全是什麼好事,至少從學生角度是這麼覺得的,這些犄角旮旯的資訊那可都要背下來,是真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但夏林這個金手指選手才不慣著它,這種偏門的東西他可謂是信手拈來,不光自信寫下出自《公羊傳》莊公十九年,還將媵字單獨摘出來做了解。
至於那些簡單的東西,比如問司馬篡曹是算三國還是算魏晉這種那就更不用多說。
反正旁邊那些個湊熱鬧的人看著那是暗暗咋舌,就夏林這展現出來的實力,別說答題了,就是拿個狀元也虧呢。
“好傢伙,兄臺如此晦澀的典故都如數家珍,想必應當有功名在身了吧?”
那燈鋪的店家看著之後也是感慨起來:“我這可都是從那孤篇舊典中翻出來的,兄臺竟然如此熟稔?”
湊熱鬧的人也紛紛開始感嘆了起來,都說狀元之才,現在這活脫脫不就是那種在話本里才能看到的才子麼。
典故寫到十五題,夏林擱筆,抬頭看向那老闆:“無他,唯手熟爾。”
願賭服輸唄,一筐小狗還有一隻大狗都交到了夏林手中,他跟公主殿下在眾人驚愕羨慕的目光下翩然往外走
只是那一窩小狗崽子嗷嗷直叫破壞這逼王的現場表演。
“兄臺稍等。”
這會兒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首先回頭的倒不是夏林而是平陽公主,她側著頭問:“有何貴幹?”
這會兒那人滿臉笑容捏著把扇子走了出來,他看上去也就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作文士打扮,倒是個彬彬有禮的模樣,他先是朝公主殿下拱手道:“這位公子,鄙人乃是平興杜豐杜餘年,方才見到你身旁那位朋友文章斐然,博古通今,特想向他挑戰一番。”
聽到他報上名號,周圍的討論聲嗡的一聲就吵鬧起來了,透過這些討論,夏林大概總結出了一些資訊,那就是這個杜豐是這片有名的才子,似乎是因今年戰亂的關係錯過了考試,否則說不準明年的狀元郎可就是他的了。
說是自幼聰慧,學識過人,曾討教過眾多名士,總是能讓人下不來臺,甚至有些徒有其名之人還會被他辯得啞口無言。
杜豐……
夏林記憶裡是沒有這個人的,歷史上也沒有自己的書裡也沒有,這應該就是因為他導致的時間線大亂之後自己重新整理出來的NPC,看樣子很牛逼的樣子。
不過有一點夏林是需要反省的,那就是他有一種刻板印象,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土著絕大部分都是NPC,他雖然知道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但在觀念上卻一直很難矯正過來。
“挑戰?”夏林指著自己:“我啊?”
杜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見兄臺才華出眾,實在心中難耐,便想趁著這良辰美景與兄臺過上幾招。”
“你也要狗?”夏林低頭看了一眼籃子裡的小狗崽子,身子一擰:“不給!”
杜豐當時便是哭笑不得,就連公主殿下都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周圍看熱鬧的人更是爆發出鬨堂大笑。
“兄弟誤會了,只是在下想與兄弟切磋一下而已。”
“不幹。”夏林擺手:“有能耐去跟夏道生單挑,你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啊不……那個……我……”
夏林一句話把杜豐給弄得哭笑不得,他一時半會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反倒是公主看著夏林的側臉掩著口鼻,但眼睛卻已經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兄臺……話不是這麼說的,我也沒有那個意思,怎的能說是欺負你的。”
夏林往前走了一步:“那你是要幹什麼?要狗?說了不給啊!跟我切磋,我不接還不成麼,有能耐去江南去找夏道生,人家那才是天下第一。要挑就挑有難度的,你欺負我這個鄉下小書童算什麼能耐?”
杜豐被他給說的是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怎麼反駁,難不成就直說自己挑不過夏道生麼?
“那江南夏道生我一定會去找的,今日想先與兄臺試一試。”
“哦!說白了,你心裡就還是惦記著夏道生,我只不過是他的替代品對不對?你心裡本就沒我,為何還要執意找我?”
好傢伙,一根筋變成兩頭堵,完全不給人解釋的機會。
而且在場的小姑娘小嫂子們突然就覺得這個話術耳熟能詳,總能叫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