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擋我!”
李世民站在醫學院門口臉色鐵青,他知道姐姐的護衛都已經被抓了起來,自家姐姐還在裡頭生死未卜,這火氣直接就上來了,肉眼可見的紅溫,看上去相當霸道。
這會兒的李世民可不是當了皇帝之後的李世民,他跟夏林一般大,正是年輕氣盛的少年將軍,天底下脾氣溫和講道理的將軍跟娘們當皇帝一樣稀少,特別是年少的時候,夏林都二世為人了不照樣容易動怒上頭,他好幾次都想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把老張扔茅廁裡溺死,就是這個道理,畢竟激素決定論嘛。
現在他一身疲憊好幾天晝夜不休的往前趕路,趕到這裡之後不光他李家的侍衛被抓了,姐姐還看不著,那不炸鍋才奇怪呢。
“醫學院中都是病重之人,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入。”
“好好好!”李世民指著門口計程車兵:“你倒是個有種的,我今日便非要進去看你如何攔我!”
正等狂怒二鳳要帶頭衝鋒的時候,這會兒旁邊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李世子好威猛,果不其然是大魏第一軍神猛將。”
聽到這個聲音,李世民豁然轉身,一眼就看到攏著袖子的夏林正慢慢往這邊走來,他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一把攥住了夏林的衣領,幾乎是要將他提了起來:“好你個小子!你對我阿姐如何了!”
夏林垂著眼睛看了一眼他的手:“不分青紅皂白襲擊朝廷命官,李世子好威風啊。您可是得知道,這官服可是國法給的,即便是聖上太子也不會如此。看來世子平日素來也未將國法放在眼中。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呢,不奇怪不奇怪。”
說著他還帶著笑說道:“這樣,李世子先鬆開手,下官先給您磕一個,不然到時候免不得要落得一個秋後問斬。”
李世民在這一個瞬間腦子突然就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夏林的臉,心裡只回蕩著四個大字——不要回答。
這廝在給自己下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圈套,回答他任何一句話都會被他帶進去,甚至於即便是想告他一個誣告都不成,因為每個面他都能有自己的解釋。
打他,也不是不能打,但打了他事情就麻煩了,這廝是朝堂知名混不吝,而且上頭下頭多頭相護,李家作為軍閥大家,相比較而言朝堂上的人再不喜歡夏林也都會站在他那一邊。
高高揚起的拳頭慢慢的鬆了下來,夏林也被放在了地上,此刻的李世民眼神變得極為清澈,雖然不甘也很氣,但卻還真是拿這個無賴東西沒有什麼好辦法。
夏林這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拽皺起來的官服,也不去擺弄,只是就這麼站著不動不說話的盯著李世民。
李世民這會兒也尷尬了,他一下子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麼,兩人頓時就僵在了那裡。
作為唐王家的世子,地位那僅次於皇子,天底下就沒有說哪個皇子會去給下級官員找補臉面的,雖說功勳體系跟品級體系是分開的,但就算是按品系體系來說李世民也是個領從四品俸祿的人。
雖然這只是個虛領的職位,但好歹那也是正經的朝廷親命的遊擊將軍。
可這裡的問題就又來了,如果他跟夏林掰扯自己的品級,那就等於是他還承認官場的規則,官場裡頭毆打上官就不用說了,但無故毆打下屬也是個罪過,最輕都會被說成是有辱朝綱。
那如果他不承認這個身份,那就好了,到時可就別怪夏林發動輿論轟擊炮了,人言可畏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非常真實的,讓李世民感受一次網路暴力的感覺也不是不行。
更何況這種網暴可是真會把他甚至他一家子給暴進去的。
李世民咬了咬後槽牙,突然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回身直接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夏林的身上:“夏將軍一別數年,你變化可是真大,老哥哥竟一時沒認出來你,這天冷了,你看你手腳冰涼,披上披上莫要受了風寒。”
夏林也愣了一下,看著披在身上的大氅,當時那一下他是真的覺得李世民不愧對他七世紀最強碳基生物之名,這種能屈能伸錯峰避嫌的不對稱戰爭思維真的領先版本太多了。
這會兒就輪到夏林被動了,繼續下去就不佔情理了,會被人說成是胡攪蠻纏故意而為。
行吧,各退一步。
“李世子念姊心切,我是能理解的,但此地可是陛下親自提點,藥王爺坐鎮的醫學院,裡頭都是一些病重之人,切莫喧譁才好。”夏林嘆了口氣:“李世子稍微平復一下心境,我帶你進入吧。”
兩人各自後退一步,剛才的劍拔弩張即刻消散,要不怎麼說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呢,哪怕只是這種小場面都需要彼此之間周旋較量,誰也不能衝動更不能胡來。
“我這便去打水洗把臉。”
“不是洗臉。”夏林指了指裡頭:“洗澡。”
“洗澡?”李世民愣了一下:“為何進去還要洗澡?”
夏林沒法跟他解釋他這麼一路上溜達過來身上沾染了多少細菌,現在要進入無菌環境不光要洗澡還要刷牙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