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臊眉耷眼的拄著拐來到老丈人面前,忍著笑卻又沒完全忍,就站在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很招笑。
這能跟王爺站在一塊的人都是什麼身份,不是別的王爺那就是上一代位列三公的人物,看到夏林那樣子著實是覺得太好笑也太解氣了。
這在朝堂上這小子可不知道有多囂張,折騰朝堂的人曾經有個郭達,郭達現在老了,心氣下來了,他踏馬還帶了個徒弟,這找誰說理去啊……
但現在看見王爺訓夏林就像訓兒子,這也確實是訓兒子,叫他們幾個包括高士廉在內都真的是太舒心了。
晚上的時候,王爺跟著他們一塊用膳,夏林因為受傷的關係也沒參與,幾人坐在那也會順便聊起夏林來,但撩起來王爺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飯桌上說道:“那小兔崽子會吃啊,他會吃我不會吃麼?那東西我都沒吃過呢,倒是叫那小兔崽子嚐了鮮去。”
旁人都是笑,這會兒高士廉倒是咳嗽了幾聲笑道:“你也莫要大驚小怪,當年你可也是洛陽的混世魔王,四哥從小沒少為了你挨先皇的打。”
“唉……四哥……”
提到已故的鴻寶帝,一桌子老哥們的氣氛就都凝重了起來,鴻寶帝絕對是個奇人,他跟高士廉鬥了一輩子,但他走了,最唸叨他的反倒是高士廉。
有人說曾見高士廉在名鏡湖旁掩面痛哭,原因不知,但據說當年他與陛下總是會閒來無事在明鏡湖畔走走逛逛。
“行了,不提四哥了。哥幾個年紀都不小了,遲早是要見著的。”這會兒王爺開口道:“你們都是成了精的老物件,給我出出主意,我家這女婿自從賦閒在家之後,那是雞犬不寧,現在是腿也斷了,鳥也吃了,再折騰下去我這王府都要叫他給燒了去。”
“是該給他找點事幹幹了。”高士廉輕笑一聲,喝了口酒:“不過陛下那邊的意思誰也摸不透,倒不如去給他張羅點小活兒乾乾吧。”
“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夏林剛起床就被老丈人拉到了面前,認真的教育了一頓,說:“你才幾歲,不能這般荒廢,想個法子早點事情乾乾吧。”
“我幹啊,我昨天還釣魚去了。”
“不是這個事,找點正經事幹幹。”
“那我去幹翻李淵。”
“混賬東西!”王爺一拍桌子:“正經一些!”
“當下的事情,很多其實已經是我不能出面的了,老岳父。”夏林坐在那也顯得很無奈:“現在市面上流言滿天飛,我只要再參與到朝政,甚至不是朝政,哪怕只是乾點事,就會被說什麼‘你看你看,夜天子發力了’,這個事可是大忌。”
聽他這麼說,王爺也是頗為無奈,他沉思片刻:“那這樣,你想法子把流言解決一下。”
“岳丈大人,您是非得給我找點事幹幹啊……”
“不然呢?放你在家裡再吃我的鳥?”
“不吃不吃,不太想吃你的鳥……”
“去吧,自己找點事幹,莫要再把自己困在這裡整日遊手好閒了。”
夏林被岳父趕了出來,他拄著拐在院子裡篤篤的走著,心裡倒是琢磨著說治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流言這種事情一旦開始發酵,即便是治理了源頭仍然會不停的繁殖。
很快,夏林把老張還有許敬宗叫到了面前來,大夥兒坐在一起商量一下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處理。
“其實我倒是覺得許多人並不關心流言的真假,他們就關心這件事有沒有趣,但若是任由其發展,那恐怕就會被有心人利用了。”
許敬宗端著茶水吹了一口上頭的浮沫,仰著頭活動著脖子:“但若是能為我所用,反倒是也不是一件壞事。”
“但當下市面上的流言皆對我等不利啊。”老張拿著一張餅子吃著,翹著二郎腿思索片刻後說道:“怎麼把這流言轉為我所用,這便是最大的問題了。”
夏林這會兒拄著拐站了起來,拿著手上的石膏筆來到黑板前:“吶,我現在就給你們系統的講述一下輿論這兩個字的利用和對抗。”
其實輿論這個詞是個新詞,但其中的內容並不新鮮,春秋戰國時就開始玩的東西,但它最大的特點就是會隨著時間的發展和演變而不斷進化,所以即便是它已經存在好多年了,但想要利用和針對的難度都非常大。
《讀*》和《意*》這種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裡頭很多明明已經明擺著是虛假的東西甚至會成為一代甚至幾代人的共同記憶,在本能之中就會覺得這是真實的,這其實就是輿論作用。
所謂治國三杆子,一曰槍桿子,二曰筆桿子,三曰秤桿子,槍與秤都是實的,唯獨這筆桿子是有門檻的而且門檻很高。
所以夏林就在老張和許敬宗二人講述怎麼利用好這個筆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