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風,流民的數量也越來越多,軍營後方已經架設了一個流民的臨時安置點。
而大氣球上頭的人則在上午十分用旗語告知全軍,敵人已經出現在了前方二十里的位置上。
大戰一觸即發。
夏林在大帳之中看著沙盤說道:“他們不會直接用騎兵衝我這擺好陣的步兵吧?”
“當真啊?”單雄信也愣了一下:“那可太好了。”
“我覺得應當不會。”夏林撓了撓頭道:“可看他的樣子就是這麼打算的啊,哪有騎兵掠陣的?”
“大帥,天下之大,倒是儘有可能。”
單雄信說到這竟都笑了出來,夏林搖了搖頭:“不會,突厥不會讓這種弱智來當統帥。”
正在他們說話時,氣球上的旗語就已經改變了,成為了步卒前出,騎兵側散。
傳令兵衝入大帳告知夏林,這會兒夏林才嗯了一聲:“這才對嘛。通知炮營,準備戰鬥。”
“是!”
此刻朔風捲過隴西荒原,三十道蛇形塹壕在軍陣前交錯延伸。身披細鱗甲的強弩手伏在壕沿,指節因緊攥伏遠弩而發白。
地平線盡頭已騰起鐵蹄悶雷。
敵步卒成陣正向前方進發。
氣球上的瞭望員吹響了號角,七聲之後下頭的傳令兵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七百步!全員備戰!”
此刻,大地彷彿都在震顫,十四萬人馬逆著陽光宛如一道黑色的巨浪,正悄無聲息的朝綠林軍滾滾而來。
“炮營準備!”炮營營長孫格此刻揮下旗語:“低伸彈道!底火全號裝藥!”
所有炮手立刻開始對火炮進行填裝,觀察手則在仔細的觀察著敵方從側翼包抄的騎兵動向。
“一營左動二十七,高低六,二營右動三十三,高低四。高爆,填裝!”
隨著炮營的命令釋出,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就緒。
這時敵人騎兵已經避開了塹壕的範圍朝兩側延展開來,輕騎兵速度極快,步兵還有差不多五里時,他們就已經進入到了完美射程之中。
“自由炮擊!”
火炮的咆哮開始發威,二十多發高爆炮彈以徐進彈幕的姿態落在了敵騎兵衝鋒陣型之中。
距離爆炸中心近的騎兵當時就被衝擊波撕成了碎片或化作了一團血霧,而沒有經過抗爆炸訓練的馬匹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繼續作戰,頃刻之間兩翼包抄的騎兵就散成了一團,有些無法操控的戰馬便一頭衝向了二里地之外的戰壕方向。
鐵絲網和起伏的地面讓馬匹的雙腿被廢,上頭的騎兵被遠遠的甩了出去,落在地上之後他剛想抽出彎刀進行抵抗時,就有一根長槍刺入到了他的胸口之中。
先頭騎兵的陣型被打散,後續的突厥騎兵立刻調轉方向準備進行第二輪衝鋒,而這時戰場上的異變陡然發生,漫天的箭雨就這樣落了下來,那種一次性可以發射十根重頭箭矢的絞盤弓在他們後退的道路上形成了一道鐵幕之牆,重而鋒利的箭矢從高空落下,甚至能夠洞穿他們身上的皮甲,並把他們釘死在馬背上。
前面是滾滾的爆炸聲,後頭是追著上來的箭雨,騎兵序列頓時被打了個進退不得,有些只能操控馬匹朝塹壕方向衝擊,試圖想從那邊得到一絲生機,還有另外一部分甚至直接就帶著馬跳了河。
這數千騎兵甚至連敵人的面都沒看到就已經被幹掉了八成,但突厥的步卒卻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端著武器朝著綠林軍陣地衝了過去。
“強弩手,準備。”
突厥人的弓箭手也在不斷放箭,但他們的箭矢無法穿透塹壕上的擋板,而當強弩開始反擊時,突厥人的前鋒都還在攀爬前方的鐵絲網。
強弩的貫穿能力讓這些突厥士兵像是割麥子一樣一片一片的倒下,屍體又成為阻擋後頭士兵前進步伐的阻礙,一時之間在突厥士兵之中甚至出現的踩踏和擁堵。
然而這時更炸裂的就來了,綠林軍中開始利用投擲拋索朝突厥人的陣營之中投擲一些瓶子,這些瓶子在炸開之後頓時四散出火焰,這些火焰能夠附著在人的身上久久不能撲滅。
突厥人沒有被弓弩射死,但卻很難從這樣肆無忌憚的火牆之中穿行而過。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鳴金收兵的號角聲,這些進攻的匈奴人立刻開始後撤,可這又不是玩回合制遊戲,哪能叫他們說跑就跑?
霎時間綠林軍的騎兵衝後翼殺了出來,在人潮之中開啟了他們的獵殺之旅,長刀所到之處血漿如玫瑰般綻放於大地。
夏林這會兒在高點透過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戰況,他回頭看了一眼單雄信:“對面什麼來頭?怎麼可以這麼菜?”
單雄信笑了一聲:“好像是西突厥皇帝阿史那的兒子。”
“多麼優秀的匹配機制啊。”夏林由衷的感嘆了起來:“當年他爹就是被我玩到死,運營到死,現在輪到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