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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翻案!

冬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大腿上屁股上有沒有淤青,脖子上有沒有被人嘬出來的草莓印,但當她發現什麼都沒發生之後,心中甚至還略帶幾分不滿……

等她梳洗打扮之後出去,發現夏林正坐在桂花樹下跟一個陌生人在那煮茶下棋,兩人都神情緊繃,看上去像是已經到了決勝時刻。

“我起來了。”

冬娘招呼了一聲,夏林卻抬起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自己去吃點東西,我跟安子已經到了決勝時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安子這會兒也是全神貫注,狀若猛虎一般死死盯著棋盤,其實很少能在職業文官身上看到這種壓迫力的,這說明安子此刻處於完全體解放狀態,大機率就是屬於史書中那些溫文爾雅的儒雅官員在經歷生死解難國破山河碎之後的完全體狀態。

“安子,想過帶兵麼?”

夏林突然蹦出來一句話把安子給整不會了。

“我?不會。”安子仍然是用他那常規的冷靜語氣說道:“沒接觸過。”

“你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將軍。”夏林繼續不依不饒:“誒,你知道麼,今日圍棋規則改了,只要誰率先連成五個就能全盤通吃。”

“那你是不是還準備說打算飛馬跳帥直接將軍?”

眼見安子不上當,夏林繼續開始口胡:“真的,不信你去問問,今日圍棋那邊出了新規則,早上石頭跟我說的。”

“不信。”

糊弄安子真是一件很難的事,但夏林著實沒有耐心跟他下完整個棋局,畢竟就算他開著Ai輔助下棋,想要讓安子投子認輸最少都要四五個小時,這也太累了,於是夏林索性便指著棋盤上說:“哦!你這已經五子連起來了,我輸了。”

安子茫然的抬起頭看著他:“不想玩了你就直說。”

“也不是不想玩了,不能冷落我冬娘太久了。是不是,冬娘。冬娘?”

夏林回頭去找冬娘,卻發現她正坐在旁邊吃餅,手上還端著一碗豆漿,根本沒空搭理自己。

這好不容易等她吃完了,夏林把冬娘喊了過來:“這位是大理寺的安大人,大魏律法的護法人,當下最強大法師。他現在要翻前任馮尚書一家四十餘口的滅門慘案,你給他說明一下情況。”

一貫古井無波的冬娘身子突然顫了一下,她有些慌張的看了夏林一眼,畢竟雖然嘴上嫌棄,但這些年了她的安全感都是從這傢伙身上得到的,當遇到自己無法把控的事情時,她本能還是會尋求夏林的幫助。

“說罷。”夏林攥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我在這呢,誰也不敢動你。”

此時此刻,原本已經淡忘的記憶突然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

三更的梆子聲被暴雨打散,爺爺蘸了蘸狼毫,墨汁在宣紙上洇出團團黑雲。窗外驚雷驟起,他手一抖,筆尖懸在“南巡糧道”四個字上方,墨珠順著筆桿滾落,汙了密報邊緣的金線。

“老爺!”管家撞開書房門時帶進半扇風雨:“洛陽東門值守的李將軍遞來急信,說看見高相的人往玄武衛大營去了!”

銅燈臺應聲而倒,爺爺抓著桌沿的手背暴起青筋。三天前陛下密函剛提到江南漕運的蹊蹺,今日御史臺就參他私調軍糧。窗欞外忽有火蛇遊動,金吾衛的玄鐵甲撞開雨幕,將整座尚書府圍成鐵桶。

“聖旨到——”

尖利的宣旨聲刺破雨簾,爺爺盯著滾到自己腳邊的玉軸,他伸手抱著年幼的自己,明黃絹帛上私調軍糧意四個硃砂字還在往下滴血。統領靴底碾過滿地公文,彎刀挑開博古架後的暗格,火漆密封的證物在火把下猙獰欲出。

那一夜,爹孃、叔伯都被逮捕,十四歲的姐姐被帶走糟蹋,冬雨寒冷卻也掩蓋不住姐姐在雨中的慘叫和哀嚎。

回憶到了驚恐處,冬娘雙手只能死死攥住夏林的衣裳,喉頭竟發不出半句聲響。

“冬娘不怕。”

夏林張開手把冬娘抱住,這會兒的冬娘哪裡還有什麼不娶別摸之類的念頭,夏林的胳膊就像是記憶苦海之中上下起伏的浮木,成為她唯一的依靠和屏障。

“不說了,咱們不說了。”夏林輕輕撫著冬孃的後背:“乖。”

但渾身顫抖的冬娘卻倔強的坐了起來,繼續開始她記憶中的描述。

從被抓捕那天到被調查再到被流放,以及在路上遭人埋伏全家只有她一人活下來的情景都仔仔細細的描述了出來。

夏林其實能理解冬娘現在的恐懼,這玩意在別人看來可能都算不上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但對於冬娘來說,她在這一段故事裡失去了父母叔伯、兄弟姐妹,他們帶著溫熱的血從她頭頂流下,最後變得冰涼,原本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慢慢的失去生命在冬日裡變成如石頭一般的屍體。

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冬娘活過來了,應當感謝上天。

她說完之後,還用顫抖的手拿出了一方綠松石的印章,這正是當年馮尚書的名章,而這大概就是唯一能證明冬娘身份的東西了。

“這個案子可難查了。”夏林聽完之後笑道:“當年辦案的人,如今估計十有八九都不在了。”

“不。”安子將馮大人的印章捏在手中:“我必叫他現出原形,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能包住火的紙!莫要說十年,便是百年,千年,該真的永遠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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