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批蝗蟲從玉門向東起飛時,朝堂的御史監察專題會議上,夏林一天之內吃了二十七條“大罪”檢控。
這御史監察的頭子曾明站在旁邊,他兩邊的各類御史就跟他從精靈球裡扔出來的寶可夢一樣不停的往外竄。
那參夏林的本子那就跟P站上艾達王的同人本一樣,各種奇奇怪怪的罪名都在那捅咕他。從什麼鋪張浪費到什麼驕奢淫逸,反正這一路看下去這人就沒法要了,不判個斬立決都等於是汙染了大魏這片寶地。
當然謀反是沒有的,因為這種十惡不赦的重罪即便是風聞奏事也是不行的,牽扯太廣容易被反傷甲把自己給反死。
這二十七罪擺在鴻寶帝的面前,他細細的看了過去,然後微微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這位副宰相,然後又看了一眼旁邊悶聲不說話的高士廉,突然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這倆人視同水火,本來正常情況曾明要幹什麼事高士廉必反對,同理高士廉提出的事曾明也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但今天這遠端拷打夏林時高士廉卻出奇的安靜,沒有補刀也沒有反對,只是站在旁邊面沉如水錶情淡漠。
“陛下何故發笑?是臣所言哪裡不對?”曾明往前站了一步朗聲說道:“請陛下明示。”
鴻寶帝什麼也沒說,只是瞟了一眼高士廉:“高愛卿,你看如何啊?”
高士廉抬起頭走上前拱手鞠躬:“一切由陛下定奪。”
鴻寶帝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曾愛卿,你為何盯著這麼一個七品芝麻官不放?”
人家鴻寶帝能力再平庸那也是皇帝,他還能不知道曾明那點小心思?
“回陛下,御史監察上至公卿皇子下至縣令驛丞皆有可參奏,不會因官職大小而有所不同。”
“哦~”鴻寶帝點了點頭:“那既然那夏林如此罪大惡極,不如朕將其調入京中由你管教可好?”
“大善!”曾明抬起頭來眼睛都亮了:“臣也是這意思。”
鴻寶帝瞭然一笑,靠在龍椅上還沒等說話呢,高士廉這邊顯然也聞出來味兒了,他趕緊上前便說了起來:“陛下,此法不可行。戴罪之身要麼按律懲處,不管是杖責流放還是梟首示眾都是法理之內。要麼便當無事發生,畢竟曾大人所言之罪在臣看來不過都是一些捕風捉影之事,成不了罪狀。這調任上京算是哪門子處置,依臣看來曾大人參奏那縣令是假,想給自己找個衣缽傳人是真吧?”
“高相可莫要血口噴人,我監察御史之本責罷了,只是前些日子去了那江南一趟,倒見這縣令是個可造之材,律法雖嚴卻非目的,以懲戒之名行教化之事,難道高相見不得這大魏高廈添磚加瓦?”
高士廉這可是憋一肚子火呢,一場南巡差點沒把他的影響力給削了一半走,老曾這老王八現在居然再次的提了出來,那可別怪他高士廉口一下他了:“到底是為大魏添磚加瓦還是為曾相添磚加瓦,這還要說道說道,從鴻寶十年以來,全國監察御史人數達四百四十人,這些御史不事生產不理朝政,每日便是在大魏上下四處雲遊,卻也未見有甚建樹,反倒是您曾大人可已然是把持朝政之人了。”
“哈哈哈,陛下,您可看這高士廉是如何指鹿為馬、目中無人!陛下,今日我便再參一本,參這高儉高士廉貪慾無度、陷害忠良、弄權不止實屬危害社稷之惡魁!”
高士廉仰頭哈哈三聲大笑,走上前來雙手展開:“我於陛下之忠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鑑,若陛下信曾大人之言,大可讓人剖開儉之胸腹取出心肝來瞧上一瞧,瞧瞧裡頭是否像曾大人所言一般。”
鴻寶帝擺了擺手:“兩位愛卿,莫要因為這一些小事起這般意氣之爭。曾愛卿惜才之心朕有明瞭,但此法不可取,下次莫要這般以退為進了。高愛卿也莫要意氣用事,兩位與朕君臣三十載了,大家都老了,今日殿上也無旁人,退朝之後去後花園中,你我君臣三人好好喝上一杯,朕可是從浮樑帶了不少好酒來呢。”
高士廉躬身謝恩之後便退到了一邊,接著鴻寶帝又對曾明說:“不過曾愛卿心中有念想也屬人之常情,既然你曾卿念念不忘,那朕也幫你一把便是了。朕就給那夏林一個從五品監察的職位,不過他縣令的位置你就莫要指望了,朕的國庫可還指望著他呢。高愛卿,你若是有話便可說來。”
“陛下此舉還是有些不妥,從五品是不是有些太高了?況且他並非進士出身,才幾年功夫便從從九品升至從五品,於法度不合,百官心中也定有不忿。”
而這時鴻寶帝哈哈一笑:“高愛卿啊,你怎麼也跟著糊塗了?”
“陛下此話怎講?”
鴻寶帝笑而不語,高士廉一拍腦門這才想起前幾日他剛剛跟鴻寶帝提起的事情,說既是已經把浮樑瓷定為貢品把那個燒製龍瓶的窯定為皇窯,那就需派遣一個督匠過去,而督匠都是匠造中的大匠,一般為同六品,簡單說就是享受六品待遇。
他肯定是要安排自己人過去的,畢竟這瓷器生意如此火爆都賣到西域去了,他高家又不是沒有窯,怎麼能讓這種生意落在人家手中。
那現在看鴻寶帝的意思,就是已經同意這件事了,但按照禮制的話,的確縣令為一縣之長不可僭越,所以六品的督匠在那邊就不合適了,要麼給督匠降級要麼給夏林升級,給督工降級這就屬於昏招,但給夏林升級也不太合規。
今天鴻寶帝剛好接著老曾的話頭給了夏林一個虛職,這樣嚴格來說他還是七品縣令的規格但卻有了五品的職位,而且是從五品都不用上大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