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後方的桅杆上,有高聳的桅樓式觀察所,其上部水平放置的一副長杆正在轉動,很像是某種過時的合相測距裝置,其下方的訊號燈還在不停地閃爍著,訊號內容與之前的相同,不停地重複著,要求419停車並通報身份的訊號。
第一根桅杆上除了一根圓形的側向定位電線和一根猶如電線杆一樣直挺挺的通訊天線,看不到其現代海軍必備的各種無線電裝置,既沒有高速轉動導航雷達,也沒有指向天空的衛星通訊裝置。
桅杆後是更加奇葩的東西——四根長短不一的煙囪正在冒著滾滾的黑煙,顯然這艘艦真的使用了一部分煤炭作為燃料。緊隨其後是側舷以及尾部3座指向各異的主炮,以及第二部水上飛機彈射器,這次他無需懷疑彈射器的作用,因為巨大的架子上就停著一架水上飛機,與剛才被林秀軒擊落的那架幾乎一摸一樣。
船尾上有一面在惡風中恣意飄搖的日本海軍旗——張牙舞爪的十六條旭日,這面旗子與自衛隊的海軍旗並無二至,但是另外掛著還有一面將官旗,與自衛隊梅花形主官旗不同,仍然是以旭日為圖案,但是缺一角,屬於代將級別,說明這艘破船的艦長是一名大佐。
“你們誰能識別這艘軍艦。”
指揮艙內鴉雀無聲,雖然畫面已近放大得很清晰了,但是仍然沒有誰認得出遠處的這個妖孽,或許很多人從影片資料裡看過類似的船,但是在舊的黑白記錄影片裡,這種破船通常都是黑漆漆的,而這艘船是淺灰色的。
“你們是怎麼從指揮學院畢業的?竟然無法識別日本軍艦?”代理艇長生氣地訓斥道,就好像他自己能認出來一樣。
“我想,”副艇長褚艾雲猶豫著說道,“好像是一艘一戰後生產的條約型巡洋艦。”
“你能不能說點兒有用的?我想知道具體的型號以及艦名。”
指揮艙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此時值班軍官已經開始使用尺寸外形模糊搜尋的方式,飛速調閱系統的資料庫。
海軍艦隻的識別資料庫內,一直儲存著很多無用的艦船資料,有一些甚至可以追朔到100年前;儘管很多是已經拆毀或者沉沒的舊船。
自從海軍艦艇上開始使用計算機之後,一些有用沒用的陳舊資訊也就代代傳承了下來,反正電子資訊又不佔地方,通常會有人定期增添新下水的各國艦船識別資訊,很少有人吃飽了飯去刪減。
“艇長,你看這艘。”值班長說道,程大洋快步走到了他的背後。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是日本“川內”號巡洋艦於1937年,停在佐世保軍港內的照片,大致上和螢幕上的這艘船是一致的,只有一些小的細節不同,諸如3號炮位的位置。
指揮艙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資料顯示,這艘軍艦在1943年底,被美國飛機擊沉在了索羅門群島。
“艇長,對方繼續發來訊號:再不停車,它就要開火了。”
“距離多大?”
“20.7公里,不過它的速度很大,遲早會追上來”
一個多小時內,這艘船已經把距離縮短了將近一半,顯然它的火力至少在理論上,已經可能對419號構成威脅,並且上面的日本人應該是看出了419號無法下潛。
“艇長,我們已經進入他們的火炮射程內,預計對手很快也會進入我方*的打擊範圍內。”
“如果下潛,靠蓄電池能維持多久?”程大洋站在潛望鏡前面問道。
“如果算上冷卻泵供電的話,至多維持2個小時。另外,主遮蔽層附近剛剛檢出伽馬射線,情況不是很妙。現在把艇麵人員轉移回艇內,具備相當風險。”
“看來潛下去也不行,只有一戰了。”
程大洋走到電子海圖桌邊上,這裡顯示著419,以及尾隨而來的敵艦的軌跡,如果調節倍率,還可以看到更多批次的目標,那支龐大的艦隊一路向南離開了,並沒有改變航線。
看來日本人覺得派出一艘6000噸級的輕型巡洋艦已經足夠了,所以全隊沒有減速或者轉向的想法,搜尋雷達可以在地球曲率起作用前,完整地監視/更新所有目標動向。現在的情況客觀上對程大洋有利,千瘡百孔的419號,很難同時應付這麼多的目標,好在只來了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