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名日軍見馬強向前欺近,似乎有什麼不軌舉動,趕緊用日語爆喝:“混蛋,你要幹什麼?退後。”
倒是那名日軍軍官還企圖裝,他站起來,用日語安撫那邊日本兵:你們,不要過度緊張注意親善。
高田大尉仗著是中國通,會中國話,這幾年養成一樣毛病,喜歡貓捉老鼠一樣地戲弄對手,然後再出其不意地逮捕對方,他手邊有一個警鈴,只需一按,橋下碉堡內的一個班計程車兵就會衝過來,並且這鈴聲,木屋裡的人聽不到。但是他遲遲沒有按下,他還想過過癮再下手。
不過他實在找錯了物件,馬強可不是什麼老鼠。
高田大尉一臉笑容轉過頭來時,滿以為形勢完全在自己掌握內,卻只見眼前大漢突然伸出鐵鉗搬雙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從桌子後面拽出來,橫著輪向旁邊日軍,那兩邊日軍本想舉刺刀,但是眼看軍官砸過來,只能丟下槍去接。
外面排隊的人群和監視的日軍,聽到了木棚裡巨大的連續撞擊聲。除了林秀軒,附近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門口守備的日軍,轉過身,探頭探腦想往裡看,卻不料馬強閃身出來,一把奪過這名發愣日軍手上的步槍,只一劈槍,將那名鬼子脖子劃斷,一時鮮血如柱。
橋上諸多的日本兵這才反應過來,有人開始拼死吹哨,一時間場面大亂。
橋上日本兵紛紛推開人群衝殺過來。舉著木棍維持秩序的軍曹衝在了第一位,他平常毆打平民、耀武揚威慣了,從未遭遇反抗,進而產生了自己天下無敵的錯覺。只見軍曹到了跟前,掄起木棍要砸,卻被馬強抬手一刺刀,刺中面門。
一名從邊上衝近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員,第二個趕到,他手持一把三八大蓋,用力一刺,馬強來不及抽出刺刀,立即橫槍格擋,力道之猛,不但將卡在敵人顱骨內的刺刀生生折斷,還直接將迎面敵人步槍撞脫手,對於日夜練習拼刺的日軍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馬強沒有直刺丟失步槍,虎口出血的敵人,他耳聽八方,察覺到側後更急,只半轉身,猛一*,砸在一名偷偷從後面靠近的日軍陸軍臉頰上,滿臉花的日本兵頓時休克到底。他再轉回,一刀直刺猶愣在原地海軍陸戰隊員,他的刺刀只剩半截,卻乾淨利落刺入心臟。待抽出槍時,順勢拉動槍栓,耳邊槍響,他轉身半蹲,迅速*抵肩並不瞄準就是一槍,將橋口坦克車上,舉手槍射擊的車長幹掉。車長胸部中彈,一時向後仰起,再落下。雙腳卻掛在車裡,就這麼懸在了戰車上。
馬強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舉動,頓時震懾住了附近幾十名敵人,橋上四處百姓亂竄,這邊英國人也開始吹哨,英國水兵急著拉上鐵絲網封鎖通道,那邊日本人呼喊著衝上橋頭,又被馬強開槍打到帶頭的軍官。蘇州河南邊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帶頭鼓起掌來,隨後群情激奮,幾百人一起大聲喝彩起來。
馬強三兩步躍上鋼鐵橋沿上,丟掉步槍,一個猛子扎到蘇州河裡。後面日軍趕上來向著橋下就是一排子彈。
林秀軒站在英國人的鐵絲網後面,看到一名日軍大佐衝上橋面,抓住一個帶頭開槍的軍曹就是一個大耳瓜子。
“混蛋,誰讓你開槍的,抓活的。”
“是!”
雖然天色已晚,來人面目模糊,但是林認得出這個人的身形和毆打部下的手法,這個人應該見過一面的木下榮市,看來他一直就躲在橋附近的某個地方。
一時間,蘇州河南岸的人群紛紛湧到河邊,林來不及搶河邊位置,但是仗著比一般人高些,仍然可以看著河中有人在奮力向黃浦江裡游水,正是馬強。馬強陸戰隊出身,奮力游到對岸浦東,體力不成問題,但是他現在似乎遊的有些慢了。
“看,那國軍好漢中槍了,遊不動了。”
“狗日的日本人,打中了?”
河邊中國人開始為河中游泳的馬強加油,但是林知道創下大禍了,馬強這次肯定是跑不掉了。
果然附近大樓上探照燈突然亮起,直射馬強,讓他無法藉著暮色脫身,蘇州河對岸的警報聲更是此起彼伏,只是日軍暫時不開槍了,他們沿江追逐,緊緊盯住馬強。
林秀軒看到有日本人急著鑽到橋頭的掩體裡打電話,而百老匯大樓上的訊號燈更是在向不遠處日軍兵艦傳送訊號。馬強游到黃浦江中,藉著一艘過路運煤船避過探照燈,煤船和駁船過後,江上什麼也沒有了,但是日軍七八隻汽艇已經衝上黃浦江開始搜捕。前方運煤船也被攔住,似乎要登船搜查。
林秀軒腦子裡一時有些定格,夜色降臨,日本人的探照燈突然暗淡下來,什麼也看不到了。他停留在江邊5分鐘,沒有聽到槍聲響起,身邊市民開始興奮地談論此事,談及,原來國軍中還有此等好漢,中國怕是一時半會還亡不了,但是也有人哀嘆,好漢中槍負傷,怕是要落到日本人手裡,說不定要公開處決,真是天不佑華夏,中國又失一壯士。
不一會兒,人群中又傳來訊息,說是有人看到打死日軍的義士,已經被日軍汽船撈上來了,似乎已經沒氣了,又有人說,好像還活著,看到對面日軍的救護車出動了。
林秀軒交集地等待著確實的訊息,但是人漸漸散去,也不再有訊息了,他只見到江上日本汽艇紛紛往回開,很快追捕行動偃旗息鼓了,如果馬強逃脫,怕是他們不會這麼快收場。
他轉身離開時,看到這邊橋上日本人正抬走屍體,救治傷員,不止橋面上,木頭房子裡,也抬出哼哼唧唧的重傷號2人,其中一名軍官還在哭。他心裡想:這個馬強還真是厲害啊。
一直佇立在橋上路燈下,一動不動的木下大佐,似乎和林一樣急等著訊息,過了一會兒有日本兵過來向他說了些什麼。木下頓時如釋重負地鬆弛下來,連連拍著對方的肩膀,似乎在誇獎什麼,然後興奮地點起煙來。林秀軒不難從這些肢體動作中解讀出以下結論:馬強應該是被捕了,但是至少還沒有死。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登陸以來最大的挑戰終於出現了,但是並不等於末日來臨,現在必須與時間賽跑,想出辦法來。
日本人目前只知道馬強和忠義救國軍以及搶奪黃金有關。他剛才只開了兩槍,射殺兩名日軍,這樣的槍法可以證實與橫浦保安隊被狙殺有關。除此之外顯然還不掌握。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處決馬強,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撬開馬強的嘴,獲得他們想知道的。
但是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將特別小組的精銳全部調來,立即救出馬強同志?還是……他一時心亂如麻,無法得到結論。不過……似乎還有胡先生可以幫忙,對,今天先與419聯絡,明天找到馬小弟,然後……
他找到電車,回到國際飯店。水手長早就在房間內等著了,見他進門,興沖沖地想彙報今天的進展,但是轉而發現馬強沒有進來,而林的神色有些異樣。
“陸大成同志,立即向419發報,馬強可能被捕了,我們需要新的計劃。”林說道。
“什麼?”
“照我說的做吧,我們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必須立即實施緊急的方案。”
“好,我這就去架設天線。”
419號上的程大洋是在返航途中接到這條訊息的。當時他正靠在潛望鏡上,看著雷達螢幕上的動靜。
潛艇正藉著夜幕,浮在水面上低速行駛,用雷達觀察日本艦隊離開杭州灣,對他來說,無人機順利回收以及日艦隊提前離開,無疑是巨大的成就,他感覺自己這邊的壓力終於大大減小了,至於林在上海那邊,錢搞到手後,應該也應該一帆風順了。他已經開始盤算,一旦修好潛艇,就立即開到當初穿越的地點,去打撈春日丸船內的東西,看看有沒有現成的辦法回去。
“也許需要長時間潛水搜尋沉船內部,這樣一來潛水服和迴圈裝置必不可少,得讓林秀軒想想辦法。減壓怎麼辦?需要一個密封裝置才行,不管了,反正林秀軒肯定有辦法。”
通訊室將接收到的電報送到他手上後,他草草掃了兩眼,指揮艙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罵孃的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