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花廳裡,此時安靜得可怕。
不說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覷,就是薛氏都一臉疑惑。
曹嬤嬤目瞪口呆地盯著錦匣,臉上一副見鬼的神情。
身後的青衣丫鬟不敢置信地往前走了幾步,驚訝不已地看著錦匣裡的東西。
看了半晌之後,似乎是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不是白花花的銀子,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幾步,直走到放錦匣的桌邊,飛快地伸出手,將匣子裡的東西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
可饒是她把匣子裡的東西看了又看,臉上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不可能。
也許是眼花了?
對,一定是這樣。
小丫鬟飛快地用手揉了一揉眼睛之後,然後再次把手伸向匣子。
手裡的東西拿起,放下,換一個再拿起,放下……
小丫鬟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這才不得不確信,匣子裡的東西真的不是那二百兩白花花的銀子!
可她明明親眼看到夫人將二百兩銀子交給曹嬤嬤的。
她還記得當時曹嬤嬤覺得用托盤裝銀子容易掉,特意找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拿了一個錦匣,親手將那二十個銀錠子放進了匣子裡。
出府後,上了馬車,曹嬤嬤就把錦匣交給了她拿著。
到底是什麼時候,匣子裡的東西被掉包了?
小丫鬟擰著眉,狐疑的眼神在錦匣和曹嬤嬤之間來回打量。
也不知是小丫鬟的動作還是那猜疑的眼神刺激到了曹嬤嬤,手一抬,“啪”地一聲響,狠狠地甩了丫鬟一個耳光。
“嬤嬤,你怎麼能打我…”毫無防備的小丫鬟被這耳光打懵了,半晌回過神來,含淚的雙眼控訴地瞪著曹嬤嬤。
同是丫鬟的白果同情地看了丫鬟紅腫的半邊臉,快言快語地道,“就是,曹嬤嬤怎麼能一聲不吭就打人,莫非是惱羞成怒了?”
“誰惱羞成怒了,你給我說清楚!”曹嬤嬤被一個丫鬟指責,自覺面上無光,惡狠狠地朝白果瞪去。
白果可不怕她,雙手叉腰,更兇狠地瞪回去,“當然說的是曹嬤嬤你啊!
這裡除了你,難道還有第二個叫曹嬤嬤的嗎?”
不等曹嬤嬤接話,白果緊接著道,“曹嬤嬤一言不發就動手打人,不是惱羞成怒,那是什麼?”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
“說就說,”白果一點也不怕曹嬤嬤那要吃人的目光,一臉鄙夷地道,“曹嬤嬤偷偷將銀子昧下,卻用這麼一匣子東西來冒充,還企圖矇混過關,好讓我們家夫人和小姐對你感恩戴德。
如今見事情敗露了,一言不發就動手打人,這是想把偷銀子的罪名摁在小丫鬟的頭上吧?這不是惱羞成怒是什麼?”
小丫鬟手捂著臉,一臉感激地看著白果。
白果說的正是她心裡想的。
蕭錦悅讚賞地看了一眼白果,這丫鬟真是越來越深得她心了。
白果心中得意,之前都是茴香貼身伺候姑娘,進進出出姑娘只帶著她一個,她心中不知道有多羨慕。
她也想跟著侍候姑娘,可姑娘一向不喜身邊人多,這次好不容易碰上茴香受傷,她才有機會近身伺候。
這兩天她跟著姑娘,自然知道姑娘想跟李公子退婚的打算,今天這位嬤嬤打著為姑娘請教養嬤嬤的名頭,跑來她們府上對夫人和姑娘,又是嘲諷又是羞辱,她早忍不住了。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她可得在姑娘面前好好表現一把,絲毫不怕曹嬤嬤那恨不得生撕了她的目光。
蕭錦悅似乎看不到曹嬤嬤兇狠的目光,笑吟吟地問,“曹嬤嬤,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被我的丫鬟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