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蕭錦悅才聽到太后一聲冷淡毫不帶感情的叫起聲。蕭錦悅聲音平靜地謝過太后的恩典,這才穩穩地站了起來。
站起來後,她快速用餘光朝前掃了一下。
太后穿著一身用金絲銀線繡成的華貴袍子,高高地端坐在鳳椅上。一頭花白的頭髮梳成繁複的髮髻,戴著一副雍容華貴的頭飾。臉上的神情透著濃濃的威嚴,一副不苟言笑地垂眸盯著蕭錦悅。
見她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不動,太后面無表情地道,“站那麼遠,是怕哀家吃了你不成。站過來一點,哀家年紀大了,不想費力大聲說話。”
“是,太后。”
蕭錦悅輕輕往前走了幾步,又朝太后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禮,這才溫聲道,“臣女從邊關進京,還是第一次覲見太后,難免心中惶恐,故才站得遠了些。原來太后竟然比想象中的更慈藹,倒是錦悅白擔了一份心。
誰說太后老了,您這是端莊優雅,您身上雍容華貴的氣質,可是天下女子學習的典範。若是換上一身清雅的衣裳,跟我娘站在一起,肯定比我娘看起來更年輕。”
都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蕭錦悅先前並不瞭解太后的為人,為了不橫生枝節,不輕不重地對太后拍了一下馬屁。希望能趕緊結束這一趟覲見,帶著她娘安然無恙地出宮。
畢竟,鎮國公世子還等著她的解藥救命,她實在是不想在宮中浪費時間。
哪個女人不想聽讚美自己的話?就算貴為太后也不能免俗。聽了蕭錦悅的這一番話,太后忍不住將自己和薛氏悄悄比較了一下。
薛氏儘管年歲還不老,但是她常年跟著蕭平淵駐守在邊關,風霜難免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看起來還真沒有呆在宮中的自己保養得好。
太后雖然沒有對蕭錦悅的馬屁有什麼表示,但是聲音聽起來比先前少了些淡漠。
“哀家見你規矩禮儀都不差,說話也知道進退,為何會做出當街搶人的事?甚至因愛生恨,做出對鎮國公世子下毒這麼出格的事?”
蕭錦悅心中對太后的話早有預料,剛想開口,余光中卻意外瞥到屏風底下一雙明黃色繡金龍的錦靴。
蕭錦悅心中一凜,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飛快閃過,轉眼又馬上收斂心神。
先是端端正正地跪下磕了一個頭,這才道,“回太后,此事是錦悅不對。但是,錦悅並沒有對鎮國公世子下過毒,還請太后聽臣女解釋。”
“不是你下的毒,那你倒是說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太后,那天臣女上街,無意中遇見鎮國公世子,因錦悅有一次鬧街驚馬,是鎮國公世子伸出援手救了錦悅一命。錦悅本想著上前打個招呼,不料卻發現鎮國公世子的臉色不對。
見他臉色透著灰白,嘴唇烏黑,眼神渙散,而且身上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因為錦悅曾經跟著一位大夫學了一點皮毛,猜測鎮國公世子應該是中了毒,而且還受了傷。
當時錦悅既緊張又害怕,想將鎮國公世子送回府,可由於不知道鎮國公府在何處,慌亂之下,只能將他帶回了家。
錦悅本是想著等爹爹下值回來之後,讓他給鎮國公世子請一位太醫來診治,再將他送回鎮國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