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聽說你這鋪子要典賣?不知價錢多少?”
聽了蕭錦悅這話,老者一怔,“姑娘不是買布,是想要買鋪子?”
蕭錦悅笑吟吟地道,“是有此意。”
老者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什麼,顯然是意外聽到的這話。
見那兩位姑娘依然盯著他看,老者猶豫了一會才道,“不知二位姑娘,可有聽說過我這鋪子的事?”
蕭錦悅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指鬧鬼一事?”
老者點了點頭,“不錯。”
“略有耳聞。“
“姑娘不怕?”
“我想聽一聽掌櫃的話,有時候,耳聽未必是虛,眼見也未必是實。真真假假的,我自己會判斷。”
也不知道是蕭錦悅的哪一句話觸動了老者的心,他嘴唇翁動半晌,這才按耐住激動,將二人請到一邊坐下,將事情全盤托出。
原來這位老者並不是掌櫃,而是這間店鋪的東家。
陳記綢緞鋪賣的布料一向質量好,價錢公道,且布匹的種類齊全,因而深受客人的喜愛,生意還算不錯。
只可惜一年前,他的兒子出遠門進貨,過了預期的時間卻遲遲不見歸來。
他想出門尋找,可又不放心家裡年邁的老婆子以及體弱的孫子,再者鋪子雖有一個掌櫃兩個夥計,可日常還需要他照應著。
就在一家人望眼欲穿的時候,附近鋪子出遠門的掌櫃回來後,說是聽聞他的兒子在路上遇到了匪徒,已經被殺害了,貨也搶走了。
聽聞噩耗,陳東家大受打擊,老婆子也一病不起。
陳東家只有這一個兒子,兒媳婦生孫子的時候難產走了,如今又白髮人送黑髮人。
剩下他一個人,既要服侍病倒的老伴,又要照顧體弱的孫子。
禍不單行的是,不知從何時起,他的店鋪裡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先時他以為是遭了老鼠,可不管是下老鼠藥還是用老鼠籠子,都不管用。
他甚至還養了一隻大貓,想著等把老鼠抓了,也就沒事了。
可卻沒想到絲毫不管用,那些奇怪的聲音還是時不時地響起。
不知何時起,這附近的人都說他的鋪子鬧鬼,是他慘死的兒子回來找他們了。
那些聽聞的客人一個個都跑了,沒人來買布,店裡的生意自然越來越差。
慢慢地,就連店裡的掌櫃和小夥計都堅持不下去,辭工走了。
陳東家不信邪,可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那奇怪的聲音就是找不出來。
沒有掌櫃夥計,鋪子只能由陳東家自己打理。
可他不信店裡鬧鬼,更不信是他慘死的兒子冤魂回來鬧的。
理由很簡單,若是他兒子的冤魂,不會忍心看到店裡鬧鬼害得連一個客人都沒有,甚至連體弱的孩子都被嚇得膽小如鼠。
原本他還想將鋪子經營下去,可是客人都被嚇跑了,這一年下來,他的鋪子可算是門可羅雀。
且見孫子時常被那些奇怪的聲音嚇得不得安寧,他不由產生了變賣鋪子,帶著老婆子和孫子回老家生活的念頭。
可是沒想到,典賣的牌子掛出去將近半年了,那些來買鋪子客人,一聽說他的鋪子鬧鬼,立刻掉頭走人。
價錢一降再降,從八千兩降到四千兩都典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