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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章 驚人意外發現

一清早,幾個日軍突然又來到了軍統特工們下榻的旅館,點名要見天津來的報社記者。

方墨書出面見了他們,在王穗花的翻譯下,得知其中帶頭的一個日軍少佐,是瀨名師團騎兵聯隊的中隊長川崎三郎;川崎少佐想要邀請報社記者,為他們拍幾張紀念照,最好還能在《天津華民報》上發表。

在加藤旅團部電訊參謀失蹤的那晚,川崎少佐的騎兵中隊奉命參與搜尋,期間,一個騎兵小隊長帶人搜到了這家旅館,並親自查驗了方墨書等人的證件,因而得悉了這三個男女系天津大報館記者的身份,且專為參訪南同蒲路前線戰事而來。搜尋行動結束後,小隊長回到駐地,無意間說起了此事,不想被中隊長川崎少佐聽到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個川崎中隊長,是個很愛出風頭的人,平日裡極為注重軍容儀表,軍裝總是筆挺,馬靴總是鋥亮,加上騎術不錯,刀法也可以,因此時常願意在部下和百姓面前亮相,耀武揚威。瀨名師團去年協助板垣師團攻克太原城之時,騎兵聯隊長桂宮伏義大佐曾經在太原大東門的城門口與幾個騎兵合影,攝影者乃是《朝日新聞》的戰地記者,後來那張照片上了《朝日新聞》的頭版,報紙從國內捎來後,無緣參與合影的川崎少佐羨慕得發狂。

因此這次剛剛聽自己的手下提及、有天津來的報社記者住在臨汾城內的旅館待機採訪,川崎少佐頓時來了精神頭,他要那個小隊長領路,徑直找到了旅館。

王穗花正為軍統規定的追查大限日益臨近而煩惱焦慮,這時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與這個頤指氣使的日軍騎兵中隊長虛與委蛇,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名火,恨不能像那晚幹掉*民女的電訊參謀一樣,給對方來上一刀。

但方墨書眼見來者軍銜不低,且口頭上雖客氣地說是邀請、語氣中則頗有不得回絕之意;此時他們公開的身份:自己是記者,軍統女上司只是自己的翻譯兼助手,因此眾目睽睽之下,他無法向王穗花請示,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川崎少佐相當高興,提出立即出發,拍照地點他都想好了,就在臨汾東城門外的火車站一帶。王穗花險些將一口玉齒咬碎,強作歡顏地跟了出來。

得知了詳情的李彥,當然看出軍統女少校的暗中不快,但他也明白此時此刻必須與這些日軍合作,否則極有可能引起對方懷疑。不肯吃虧的軍統男中尉,攛掇王穗花向那個鬼子少佐要些汽油和罐頭食品,正氣不打一處來的王穗花沒有搭理他。李彥索性直接拉著日本軍官到自己的汽車前,開啟油箱比劃起手勢來。川崎少佐何等精明,當即明白,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沒問題。

川崎知道王穗花是翻譯,所以對她說:火車站正好有師團輜重兵聯隊建立的兵站,替她們搞點汽油很容易。

王穗花聽罷,不禁心頭一動:輜重兵聯隊!跟蹤瀨名師團多日,其直轄的四個特種兵聯隊裡面、唯一沒有勘察清楚的就是輜重兵聯隊了——此刻倒不失為是個機會。軍統女少校將日軍少佐的話翻譯給方墨書聽,同時向他使了個不易覺察的眼色,方墨書會意地點點頭。

臨汾火車站,系南同蒲鐵路線上的大站。眼下,這裡則變成了日軍瀨名師團的輜重集散地,各種軍用物資堆積成山。王穗花原本以為,火車站會混亂不堪的,不料到了車站外圍,才發現瀨名師團的輜重兵聯隊已經將火車站嚴密地管控起來,無論是從鐵路上還是從鄰近公路上運輸而來的軍資,進出都井井有條,擺放也錯落有致。瀨名師團屬於日本陸軍中的常設師團,戰力一流,治軍顯然也是一流的。

在王穗花的授意下,方墨書向川崎少佐提出進到車站的月臺上去拍照,有了候車室上的車站名,拍起照片來會很有氣勢,新聞報道的時候也具備了要素。不料,日軍的騎兵中隊長一口回絕了:師團有紀律,非軍務情況,任何部隊和軍人都不得在輜重區域內逗留。他打發自己的副中隊長去向輜重兵聯隊裡的熟人要汽油,然後就帶頭離開了火車站。

軍統特工們傻了眼,又不敢堅持,只好下了汽車,步行跟著川崎一行的馬匹,踩著鐵道線向車站以北的方向走,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一邊暗暗詛咒鬼子騎兵的祖宗八代。

他們在距離臨汾車站不足一里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裡的鐵軌旁,立有一塊標註著“臨汾”二字的火車站牌,川崎一行在這裡駐了足,對報社記者們說:就在這拍。

川崎少佐的興致很高,騎在高頭的東洋大馬上,不停地依照自己的意願擺著各種姿勢,幾乎是用吩咐的口吻,要方墨書為他和騎兵同僚們照個不停。

方墨書還算沉著,心裡有事的王穗花則漸漸顯露出了不耐煩的意思。一旁的李彥唯恐自己的女上司按捺不住而壞了行藏,急忙靠在她身旁,一邊熱情地向著川崎等人豎起大拇指、嘴裡還“吆唏”、“吆唏”地表示稱讚,一邊就輕聲勸告軍統女少校忍耐。

王穗花瞧不上李彥朝著日軍騎兵諂媚的那副德性——雖然知道他是裝出來的,但戲演的也未免太過火!

“你能不能不朝那個鬼子飛媚眼兒!”王穗花咬牙切齒地低聲呵斥到:“我他媽的都快要吐出來了。”

看著女上司的受罪狀,李彥簡直樂不可支,索性越發露骨地恭維起日軍騎兵來;他所會的日語詞彙不多,這時就連說帶比劃,用盡了肢體語言去溜鬚拍馬;結果搞得連拍照的方墨書都看不下去了,也找機會悄悄地用中文譏諷軍統男中尉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