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院長,你也在這準備聽書。”正當陳凡左顧右盼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向陸驗打招呼。尋聲望去,見一人五十多歲,留一縷鬍鬚,身穿絲緞,正笑吟吟地看著陸驗。
“韋院長,你也來了,坐吧,這說書估計馬上就要開始了。”陸驗的回答有點不冷不熱。
“剛沈掌櫃來我這了,想讓我們再讓一個位置出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帶出來的弟子,學問都還是可以的,要讓他們哪一個不來,我實在沒法決斷,還望陸院長不要介意。”
這個人欠揍,陳凡在心裡對這個韋院長做了評價。你不讓就不讓了,說什麼你的弟子學問還可以,那言下之意,是學問低的可以不來,所以你的弟子都要來,而認為我們這邊可以不來,因為我們這邊學問低!如果是有心譏諷陸院長也罷了,誰叫看對方不順眼呢,如果是無心的話,不對,這樣的人是不會混上經科的院長的,陳凡陡然打起了精神。
果然,陸院長聽了這話,臉上黑了黑,說道:“今天我收了個弟子,不是因為他學問還可以,而是因為我覺得他知書識禮,懂得尊師重道,為人知道謙讓,你說這是不是收徒弟的重要標準呀?”
“那是自然,若是有這麼好的弟子我也想收呀,只不知道棋院什麼時候收到這樣的弟子了?”
“法生,來見一下韋院長,這是我們松香學院經科的院長。”
“見過韋院長。”陳凡一絲不苟的給韋院長行了個禮。
“哦,你就是陸院長新收的弟子?”
“是,今日有幸能拜陸院長為師。”
“哦,常菁上臺了,我們先聽書,呆會有時間,陸院長可以帶著你的學生到我那坐坐,我們經科一向對真正有才學的人,是非常歡迎的。”
“好,到時就要打擾了。”陸驗毫不猶豫的答應。
“一言為定。”韋院長拱了拱手,做在了旁邊不遠的座位上。
陳凡順眼向韋院長四周掃去,只見徐珍赫然在列,還好沒有看到林俊,陳凡暗暗籲口氣,如果那兩人都在的話,陳凡寧可不去。掃完韋院長四周,陳凡向一樓的臺上看去,只見臺上已經站了個人,大概三十多歲,面容清瘦,一身文衫,來回踱步,向四周打著招呼,看到陳凡這邊的時候,還向上招了招手,估計與陸院長他們相識,這說書人文采固然要好,但人情世故也不能少,這個常菁顯然是個長袖善舞的。
“諸位,今日我又來到翠香閣這塊寶地,是要給大家講一件剛剛發生的,震動天下的大事。”這個常菁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大乘佛教誕生了一個新佛,要在人世間除魔,已經帶領信徒攻破了渤海郡。大家可知,何為新佛?這將對我大梁有何影響?且聽我細細道來。”
常菁頓了頓,掃視了下眾人,見大家都露出認真聽的樣子,繼續往下講去:“話說春花夏綠,在眼底染成一片青綠的初夏季節,於冀州北部的一片原野上,一名僧人赤腳行走在這片大地上,這名僧人名叫法慶,為大乘佛教弟子,大乘佛教以彌勒為未來佛,能將無量眾生度到彼岸,是佛教中的主流一支,流傳著彌勒佛會下降到人間,救度眾生的說法。冀州這些年災難不斷,水、旱、蟲、風等各種災害不斷髮生,造成土地荒蕪,百姓流離失所,飢餓連年,景象可以說慘不忍睹。法慶為救蒼生,發下宏願,尋找真佛,請求彌勒佛降世,普渡眾生。終於,他的誠意感動了上蒼,……”
不用說,常菁的口才不錯,本來打算回雅間的陳凡和中凱二人,也不由就站在走廊上聽了起來。故事編的在陳凡看來,還是有點水平的,最起碼是九真一假,而不是全假。除了感動上蒼、彌勒降世之外,其他的事情很可能都是真實發生的,為故事的真實性增加了說服力。
“如今,法慶已經打下了阜城,殺掉了阜城縣令,佔領了整個勃海郡,殺死了當地官吏,並且斬殺僧尼,焚燒經像,號新佛出世,除去舊魔,北魏一時無人能擋。”
“各位客官,這法慶率領信徒,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績,可見北魏官府腐敗、兵力不足,北魏朝廷篤信佛教亦是禍亂之源,但對我大梁來說,可謂天賜良機。若是我朝派遣上將伐魏,……,則大事可成!”
四周想起熱烈的鼓掌聲,不得不說,常菁的一番話語,鼓動性很強,好在陳凡不是熱血少年,這種事自要交給朝廷處理,不是他現在的身份可以妄議的,見常菁拱手作揖,已經說完,對小二說道:“小二,你看那是我隨從,在下面用餐。”陳凡用手指了指在一樓吃飯的侯風。
“看見了,小人實得。”
“好,你去讓他打賞常菁三十文,就說是我們這個雅間陸院長打賞的。”陳凡想了想,聽書這麼多人,咱們這隻有三個人有了座位,按一張座位十文標準打賞,應該也不低,誰叫店家只給我們安排了三張座位呢。如果每個人都按這個標準,那光二樓迴廊的聽眾打賞下來就有四、五百文,一箇中午賺幾百文,那絕對很多了,自己父親一個月俸祿也才二千五百文,而三十文,作為陸院長一個人給的,那標準就更不低了,當然也不能給得過高,畢竟只是聽書,而且後面還會繼續聽,這次如果給的過高,後面怎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