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升自小繼承父職,成為燕山衛百戶,經歷大小二十餘戰,因軍功累升左軍都督僉事,安遠侯。
他最大的貢獻就是組建了世界歷史上第一支火器營,培養了數千炮手和火槍手。
但是老師傅遇到了新問題,這次出海,他跟所有的旱鴨子一樣,遭受了嚴重的暈船反應。
整個行軍過程中,他一直吐的天昏地暗,吃什麼吐什麼,喝水都吐。
一直到了東瀛,他才逐漸適應了過來,恢復了一點精力。
原本他還對朱瞻基將鄭和一個閹人排在他的前面有些不爽,他如今是安遠侯,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比之海軍都督劉江在職位上略遜,勳績還要更高。
鄭和這個海軍總監有些不倫不類,但是朱瞻基卻將他推薦為此次大軍副帥,而自己卻只獲得一個陸戰主帥的職銜,與第二艦隊的主帥易信,第三艦隊主帥朱真處於同一級別。
而不論是易信,還是朱真,這些人跟他都遠遠不能比,如此安排怎能讓他心服。
他原本還準備上船之後,就跟這些人別一些苗頭,可是卻沒有料到,一上船就倒下了,這都快半個月了,才逐漸適應下來。
而這個期間,他也看到了海軍行軍佈陣,包括作戰方式都與陸軍大相徑庭。能成為軍中最受朱棣重視的大將,組建大明火炮和火器軍,柳升當然不是一個只知道莽撞行事之輩。
他最近一段時間也在細心觀察海軍與陸軍的不同之處,吸取這些精粹。
而鄭和調兵遣將的能力也讓他由衷地佩服起來,這幾百艘船,綿延數十里,但是卻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
特別是那些在外執行封鎖任務的船隻,遠在千里之外,卻透過傳令船將這些分散出去的戰艦統一納入了管理體系,這一點即使是他自己,也很難做的到。
也是因為有了暈船期間的緩衝,他的驕狂之心並沒有表露出來,加上他資歷最老,級別最高,其他將領都對他禮遇有加,所以他跟海軍的這批將領也還相處的聽和諧。
如今這批海軍將領,除了劉江之外,不管是易信,還是朱真都不過四十左右。年紀最大的鄭和,也不過四十五歲。
他已經看出來了,朱瞻基故意安排這樣一批年輕力壯的將領,為的就是給海軍奠定基礎,最少在二十年以內,海軍的管理體系將會穩若泰山。
越是看的明白,他也越發對朱瞻基感到敬畏,不知不覺之間,這位還不到二十歲的太孫,竟然已經在軍中建立起來了僅此於皇上的勢力。
從英國公張輔,到黔國公府沐家,再到鄭亨,薛祿,包括他自己,如今都已經投靠了這位太孫。
還有海軍他的這些直系下屬,朱瞻基的勢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一位太孫的勢力範圍。
那位備受文臣喜歡的太子,在勢力的培養上,也遠遠不如這位太孫殿下。
偏偏因為皇上的支援,加上他們這些將領並沒有獻上投名狀,還沒有任何人能對此指責什麼。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跟海軍將領別苗頭的想法,出氣事小,若是因此破壞了太孫在海軍中建立起來的管理體系,那他恐怕也落不著好。
他也在計劃,這次回師,一定要想辦法把自己的大兒子柳溥安排到太孫的身邊。如果能夠將他安排進海軍,那當然更好,所以,他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欺負這些海軍將領了。
兩千神機營的將士出發之後,他就一直坐在沙盤前面,研究著東瀛人在那裡佈置下的防禦。
這一戰,是由他最信賴的副將封寶器領軍,此人作戰雖然稱不上勇猛,但是謀略眾多,眼界甚廣。
此戰,東瀛方面看守船隻的武士只有數百人,即使加上民夫,也不過兩千之數。所以神機營想要獲勝很容易,關鍵還是在勝利之餘,保護好這些船隻。
只有有了這些船,大明艦隊才能在東瀛內陸進攻中佔據行動優勢。
“大帥,殿下召見。”
身為一軍主帥,柳升當然也有自己的旗艦,雖然他也願意跟朱瞻基更親近一些,但是即使跟朱瞻基一條船,也不一定能時常見到朱瞻基。
在自己的船上當老大,總比在朱瞻基的旗艦上求一蝸居之地要舒服的多,所以大部分時候,柳升還是住在自己的船上。
柳升抬頭看了看副將嚴凡林問道:“可知為何事?”
“這個殿下倒不曾說,不過卑職觀主旗艦上將帥皆輕鬆自在,應不是為了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