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也許蔣孔明所提倡的科舉才是現況的解決之道。
只是,這個提議遭到了以方向鳴為首的世家子弟全力反對,在目前的情況下,他無法不依靠三大世家的雄厚基礎,有些過激的行為必須放棄,一致對外,才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
許海風稍一躊躇,他的眼光掃過了四周的捕快,葛豪劍立時明白他的意思,撩起衣袍,就要跪倒,口中說道:“卑職失言,請大將軍恕罪。”
一隻大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任他如何用力,都無法跪的下去,葛豪劍無法,只好站起,只是看向許海風的目光中又夾雜著幾許恭敬。
一縷似若蚊喃般的聲音傳入耳中。
“許某特意引開追兵,太子殿下已然趕往北方大營,至於其餘王子許某便不知道了。”
葛豪劍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還會坦然相告,心中激盪萬分。
“許某一見葛兄,便甚覺投緣,若是有暇,可否共謀一醉。”許海風握著他的手坦言道。
葛豪劍毫不遲疑的道:“承蒙大人賞識,卑職理應奉陪。”
許海風揮手招來一位捕快,讓他去吩咐老闆準備酒菜,隨後將葛豪劍拖上臥室。
那個老闆知道了那幾個客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黑旗軍,而且那個名揚天下的許海風更是赫然身在其中,立時興高采烈地喚起廚師,一改平日裡的吝嗇,吩咐香料加倍,佐料加倍。有他這個大人物在此落腳,還會擔心以後沒有客人上門麼?
那個捕快也是機靈,沒有將京師失陷之事透露出去,否則立時就要引起恐慌,哪裡還能享受到這麼高規格的招待。
許海風將他引進屋中,方向鳴帶著詫異的眼光向他們望來。
“大哥,這是小弟新結識的朋友,本鎮的捕頭葛豪劍。”許海風笑著引見道:“這是我大哥,紅色海洋的方向鳴,不用我介紹了吧。”
葛豪劍臉上驚訝之色更是濃厚,他們可是帝國年輕一輩之中風頭最健的二個人,想不到在一日之間全讓他給遇到了。
他深深一躬,行禮道:“卑職葛豪劍參加方大將軍。”
方向鳴微微點頭,三人落座,言談甚歡。
只是許海風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似乎有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隔閡。方向鳴的矜持和葛豪劍的刻意疏遠使得二人無法成為知己。
許海風略微詫異,自己與方向鳴相識之時,地位並不比葛豪劍高出多少,為何卻未曾有過這種感覺。
世家子弟,無論才學如何,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
方向鳴在其中已是一個另類,對待素有真才實學之輩,他從不怠慢失禮。但是對於普通民眾百姓,他也著實未曾放於心中。
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銘刻在他的骨髓之中,高人一籌的態度總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流露出那麼一絲半點。
正如昔日童一封初會之時,他便愛理不理,乃至相交日久,看出了他確有才幹,這才客氣起來,並舉薦其為臥龍城之代理城主。
至於許海風,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他們相見之日,正是許海風堅守軍營,大出風頭之時。
方向鳴親眼目睹了秦暴龍那勇冠三軍的威武,黑旗軍將士那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對於能夠指揮這支部隊的許海風,他可是有著一股發自於內心的欽佩之情。那麼折節下交,也屬正常之事,自然不會讓許海風感到半分狂傲之氣。
至於這個葛豪劍,若非許海風親自帶他上來,瞧在義弟的面上,對他看重三分,只怕他是根本不會理睬。
葛豪劍見過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如同方向鳴這等世家子弟,他早就接觸過不知凡幾,對他的態度毫不為奇。只是如此一來,他們之間自然而然的談不到一塊去了。
過了片刻,小二將酒菜送上,方向鳴正要飲用,卻被許海風攔阻:“大哥,你身上箭傷未好,不能飲酒,否則嫂子和你妹子怪罪下來,小弟可要擔待不起了。”
方向鳴拿著酒杯,看著裡面略顯渾濁的酒水,過了半響,推杯而起,說道:“你們聊吧,我去歇息了。”
許海風也不挽留,總不能讓他留在這裡,看著自己二人大吃大喝吧。
微笑著送走了方向鳴,許海風斟滿了面前的酒杯,舉杯相邀,他單刀直入地問道:“如今京師淪陷,天下即將大亂,葛兄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