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餓。我,我,我……..我困了,我回去睡覺了!”
像是有狼在追,一下子就奔出了廚房,回去自己房間睡覺了。
桑伶此時已經將勺子裡的小餛飩涼得差不多,一口吃下,口齒滿香。轉頭就看見李一被狗攆一般的速度回去了,有些奇怪。
“不是說要徹夜商談線索的事情嗎?怎麼回去得這般早。”
蘇落撿了桑伶旁邊的位子坐下,還遞了兩三盤小碟子菜過來。
“莫管他,可能是突然困了。你先吃著,這些東西要是不合胃口了,我再去給你做。這餛飩餡可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可要都吃掉啊。”
他眼睛裡亮晶晶的,在昏黃的燭火下,像是跳進了兩條小魚,悠悠轉轉,帶著專注和耐心。
桑伶微微錯眼,將那兩條小魚丟開,只專心碗裡的食物,吃到最後,倒是一心沉浸在了食物的香氣中。
“還真是香。”
蘇落只撐頭看著,眼睛彎彎,笑成了狐狸。
“那就多吃些,什麼紛擾是非也不抵食物重要。”
餘光裡。
女子腰間那通訊玉佩閃了數次,都未被接起。
蘇落笑的更開心了。
另一頭。
謝寒舟獨自追蹤逃跑的一批神秘人到了一處山林位置,便跟丟了他們。
周圍山林茂密,後半夜瘴氣漸漸起來,也不知是何緣故,靈氣修為被壓制,連著通訊玉佩都未能使用。
擔心桑伶等得著急,他幾乎是輾轉了幾處陡峭高險的位置,都未能將通訊玉佩點亮。
最後,他步入寒潭,幾乎凍裂了骨頭,才艱難點亮了通訊玉佩。
只是……
亮了數次,連著最後一點護體的靈氣都被用光,也未見人接起,顯然對方並不期待他的答覆,和擔心他的安全。
在希望和絕望中兩廂徘徊,最終那靈氣耗盡,通訊玉佩也變成了灰色。
漫長孤寂的茫音中,謝寒舟腦中忽然閃出了多年前的記憶——
到處都是燒焦的泥土,攻擊法陣的靈火因為主人的昏迷漸漸熄滅,原地邪祟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只留下一個少女生死不明,口鼻滿血地倒在了地上。
她似乎在說:
“你明明可以救我,原來竟是和她在一起。”
令人錐心刺骨的疼痛突然放大,像是要將心口上撕出無數細口,疼痛非常。
當年自己因為找尋突然消失的陸朝顏,將林伶一人放在了法陣之中,當時想著和他一同出去畢竟危險,還是法陣之中最為安全。
卻不想,那邪祟狡猾佯裝攻擊自己幾次,便轉頭去伏擊了林伶,他還以為自己將那邪祟打退了,怎料,輕敵下竟是釀成了這般嚴重的後果。
年少時,他事後想了多次,都分不清為何他沒有接到通訊玉佩的訊息,只想著還是林伶荒廢了修煉,便更為冷肅敦促她多加修煉才是。
如今,幾百年後的自己回看,只覺得當時自己的想法天真可笑,在這般絕境裡,等待一個無人接應的通訊玉佩的亮起,就如鈍刀子一般絕望痛苦。
當時,阿伶她是怕極了吧。
胸口的疼痛驟然襲來,伴隨著寒潭的冷氣鑽進了骨子裡,接連兩次地下水,又不用靈氣驅散寒氣,唇色已經凍得有些發白,可他卻沒有出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