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縣守大人也派人來了,衙役們和顧家親兵一起,護送著楊浩和孫輝回到縣衙,顧清銘斷後,盯著後面跟上來的災民,四處掃視一圈,心中已然有了底。
因為他看見災民之中有個人行為甚是奇怪,別人都在朝著楊浩湧過去的時候,他偏偏朝著反方向走去,慢慢的退離災民的圈子,默默地竄到旁邊一條巷子裡,很快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顧清銘當即肯定這群災民是聽信了這個人的煽動,所以才會這般激憤。也不知道他們沒有來建東縣之前,這個人給濟安縣的災民們灌輸了多少對朝廷不利的思想。
將災民交給縣守大人去安撫,顧清銘也趕回了縣衙,來到大廳裡,看到楊浩和孫輝都在,便走了進去。
“顧將軍,你剛才說這些災民有問題,到底是何意?”楊浩見顧清銘到來,便開口問著。
先帝時期,他也曾奉命治理水患,當時的民眾也和現在一樣,因為災情太過嚴重,死傷慘重,心情難免抑鬱不平,所以也曾對他惡語相向。
當時的情況就跟現在相差無幾,可顧清銘為何要說那樣一句話?
“楊大人,您難道沒有發現,那些災民的情緒本來不激動,是聽了某一個人的話之後,才開始變得激動起來的嗎?”顧清銘說道,“當時我就站在您的身後,看著那些人,卻並沒有發現有人開口說話。”
“這是為何?”孫輝在一旁聽著,也頗覺疑惑。
“兩位大人可能不瞭解,武學之中有一種高境界,可以隔空傳音,也就是人不用張嘴,只利用內裡便能讓人聽見自己的聲音。”顧清銘說道,“我懷疑,災民之中可能混入了某個武功高強的人,他的目的,是為了煽風點火,阻礙這次的賑災行動。”
“顧將軍,此事與前不久我們遇到的刺客,可有關係?”孫輝再次問道。
“還不確定。”顧清銘搖搖頭,說道,“從表面上看來,那夜的刺客和北狄有著莫大的關係,這一次的災民,還不知道是不是北狄人為了引起我大寧的內亂,故意安排的。”
“那怎麼辦?”楊浩說道,“根據欽天監的測算,暴雨將至,濟安縣馬上機會淪為一片汪洋,若是不能在暴雨來臨之前將民眾遷走,恐怕要釀成大禍。”
“依下官愚見,為今之計,只有先避開建東縣的災民,去濟安縣親自走一圈,實地考察情況,瞭解百姓心中所想。隨後再與宜國聯絡,將濟安縣災民遷入宜國。”孫輝這個時候開口說著。
“孫大人說的不錯,我也贊同,不知道楊大人怎麼看?”顧清銘問道。
“既然顧將軍和孫大人都這般認為,那就這樣吧。”楊浩說道,“只是本官的安危,還要仰仗顧將軍了。”
說完,楊浩朝著顧清銘拱了拱手,算是客氣的感謝,而顧清銘也抱拳回禮。
就在這時,建東縣守回來,說是災民的情緒已經平復,並且安置妥當,詢問楊浩下一步怎麼辦。
楊浩便說了顧清銘和孫輝的決定,然後幾人同行,去了建東縣守的房間裡商議之後的具體方案。顧清銘在商議完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提筆開始給沈澤寫奏章,將建東縣的情況如數上報。
第二天一早,三人喬裝改扮,根據縣守大人提供的路線,一路輕車簡從,直接從建東縣直奔濟安縣而去。
濟安縣作為受災情況最嚴重的一個郡縣,果真如同縣守張大人奏報中所說的一樣,整個縣幾乎家家戶戶都受到洪水的威脅,儲存完好的房子不剩下幾所,也都是一些高門大戶的青石磚瓦房,至於窮苦人家木頭修的屋子,早已經被一場大水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
而濟安縣衙已然變成了一個難民收容所,縣守張大人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好官,在災情面前,並沒有棄百姓而去,反而將縣衙的空地方都騰出來,收容一些無家可歸的百姓。至於那些實在住不下而又還有精力逃走的,便都已經逃到了建東縣。
三人直奔縣衙,先找到張大人,並且讓張大人帶著他們去四處看看,瞭解情況。
因為朝廷早已經拿出了治理水患的方案,就是要將濟安縣遷居,然後炸燬堤壩,疏通河道,所以現在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怎麼說服這些民眾同意遷居。
百姓往往安土重遷的思想特別嚴重,人死之後也將求葉落歸根,想要讓他們全部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去別處安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