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瓶瓶罐罐的裡面,有一個很特別的瓶子,瓶口比其他的藥瓶都要大,而且瓶身上貼著的紙上寫著“棠梨”兩個字。
顧清銘淡淡一笑,拿起瓶子放在鼻尖輕輕地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棠梨花香飄進鼻中,讓他不由得想起昔日與雲瑤在棠梨花下互訴衷腸的夜晚。
他將瓶子開啟,拿出裡面裝著的東西,並不是什麼藥丸,而是一枚平安相思結,編織地十分精巧,看起來編織此結的人也頗廢了一番心思。
顧清銘知道,雲瑤是在用這樣的方式給他傳信。他將相思結掛在自己的佩劍上,然後將瓶子收起來,算是毀屍滅跡,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端倪。
做好這一切之後,顧清銘才走出房門,朝著縣衙的大牢走去。
上次被他們擒獲的黑衣刺客還被關在大牢裡,都好幾天了,也沒有審問出什麼結果,他也一直在等著那些北狄人再次造訪,把這個人救出去,可是那些北狄人卻好像沒有音信一般,消失無蹤,就連顧炎也沒有查探到他們在建東縣的蹤跡。
“啊——”
顧清銘剛走到牢房門口,便聽到一陣慘叫聲傳來,他心中一驚,然後快速衝進去,看到之前被抓的那個黑衣刺客被綁在十字木樁上,渾身是血,幾乎已經辨別不出他的面容了。
“這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們用重刑的?”顧清銘看到眼前的畫面,便轉頭,看著這些獄卒,責問著。
“回……回顧將軍的話,這是楊大人吩咐的,他說……這人骨頭硬,不用重刑是不會招的,所以才讓我們……”獄卒結結巴巴的回答著,似乎很是害怕顧清銘的樣子。
顧清銘三兩步走到那黑衣刺客的面前,朝著他的身上看去,卻見他的身上都是鞭痕,而且有的傷口已經好幾天了,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中,甚至開始化膿。而這黑衣人的手腕處也有大量的鮮血,他的手筋已經被挑斷。
“挑斷他的手筋,這也是楊大人讓你們做的?”顧清銘再次問道。
“是……是的。”獄卒說道,“那是楊大人親眼看著咱們動的手,可是這人還真是個硬骨頭,怎麼折磨都不吭聲……”
“拿藥來給他療傷,別讓他死了,留著還有用。”顧清銘冷冷的說著,然後甩手走了出去,直接去找楊浩了。
而當顧清銘問及為什麼要對大牢裡的人用刑的時候,楊浩卻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顧將軍,這些人心懷叵測,好幾次都想殺了本官,本官用刑讓他招供,有何不可?再說了,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濟安縣的百姓遷居到宜國,這些個宵小之輩,誰還管他的死活?”
“楊大人,你知道刺殺我們的是什麼人嗎?”顧清銘問道。
“不就是……北狄人嗎?他們狼子野心,有顧將軍在,想必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楊浩說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你既然知道他是北狄人,那你應該知道北狄人的脾氣,兇悍而且暴躁。上次跟顧某過招那個黑衣人武功奇高,若是讓他知道,他的手下被楊大人折磨成這個樣子,只怕楊大人還沒來得及將濟安縣民眾遷居,便已經身首異處。”顧清銘說道。
“這……”楊浩顯然被顧清銘的話嚇住了,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這麼多問題。
“楊大人,三日之期已到,保險起見,大人還是跟張大人速速聯絡,安排民眾遷居一事,至於這個人……還請大人別再插手了,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顧某還另有用途。”顧清銘說道。
“顧將軍說的是,我這就去濟安縣,與張大人商量遷居一事。”楊浩聽了顧清銘的話,便立即說著,朝著顧清銘拱了拱手,然後離去。
雖然他是皇上任命的督察使,但是顧清銘他卻是得罪不起的人,萬一惹惱了顧清銘,那他的這條命,就沒什麼保障了。
想到這裡,楊浩火速召集了人馬,趕往濟安縣,來到縣衙,與張大人商議遷居一事。
據張大人的說法,濟安縣的民眾大部分同意遷居,保命為先,可是少數人卻不願離開故土,甚至不同意朝廷的做法,堅決不走,甚至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