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宮裡一片沉寂,沈澤偶爾抬頭,看著認真的陸映泉,心中只感嘆,如果她不是太后放在身邊的棋子,如果她還是當年的典客之女,千金小姐,那麼他寧願把陸映泉接進後宮,也不願跟如今後宮裡的那些女人周旋。
“昨夜睡的可還好?”沈澤沒心思批閱奏摺,便開口問著。
“啊?”陸映泉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然後笑道,“皇上這不是折煞奴婢麼?睡在龍床上,如果都睡的不好,那豈不是罪過?”
“你這張嘴就是調皮。”沈澤無奈,“你不是已經向羅松打聽過早朝的事情麼?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在沒想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之前,說什麼都是空談。”陸映泉說道,“皇上,今兒早上曲臺閣的見玥來找我了,就是徐良人身邊的一等宮女。若是皇上沒有遷怒徐良人,就再給個機會吧,反正這宮裡也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
當時陸映泉之所以有把握答應見玥,是因為她知道沈澤的身不由己,為了和張丞相這些人對抗,沈澤一定會選擇繼續重新徐良人。這並不是陸映泉的功勞,但是她不能讓見玥和徐良人知道沈澤的目的。
沈澤細細一想,便深感無奈,只得又讓羅松去曲臺閣傳旨了。
而這一次,曲臺閣的人都紛紛打起精神,不想像之前一樣被人鑽了空子,尤其是防著蘭臺閣的人,讓杜良人完全無計可施。
這一次比昨夜要順利的多,徐良人接受了陸映泉的建議,努力讓自己成為沈澤的一朵解語花,溫柔可人,善解人意,讓沈澤心情好了不少。
接下來,連續幾天,沈澤每天都去曲臺閣,一時間徐良人風頭無限,羨煞宮裡的所有人,尤其是蔣美人和杜良人。
白天的時候,沈澤批完了奏摺,也會選擇去曲臺閣坐坐,要麼就派人把徐良人接到長明宮,由於徐良人的善解人意,沈澤也很喜歡跟她講話聊天。
就這麼連續了七八天,宮裡終於有人坐不住了,於是匆匆來到合歡殿,想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這個人,正是杜良人。
杜良人來到合歡殿,求見皇后,並且告訴皇后,這徐良人專寵,造成後宮人心惶惶,請皇后娘娘勸勸皇上,還需雨露均霑。
“杜姐姐,皇上要寵幸哪個妃嬪,是他的自由,這件事本宮管不著啊。”容雅聽了杜良人的話,便開口說道,“難道本宮還要去幹涉皇上的私生活嗎?”
“可是皇后娘娘,宮裡向來有規定,每個月皇上必須在皇后的宮裡待夠七天,其餘妃嬪也最少有三天,如今整個月下來,都成了她徐良人專寵,就連皇后娘娘您都被冷落了,這豈不是太不公平了?”杜良人打著替皇后著想的名義來勸說皇后。
“杜姐姐,本宮並沒有覺得不公平,若是杜姐姐覺得皇上寵愛徐良人多一點,不妨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許是你做的不夠好,所以才不招皇上喜歡?”容雅簡直厭煩了杜良人這樣的請求,於是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這話不僅是不客氣,甚至有些刻薄,對容雅來說,她本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可是她不想自己被當成後宮妃嬪爭鬥的出頭鳥。再者說,皇上這樣做的用意,她心裡也清楚,雲瑤都告訴她了,如果不是朝臣苦苦相逼,皇上又何至於在後宮這般胡來?
杜良人在皇后這裡吃了閉門羹,心中實在憋悶,便很快告辭,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海子進來,向容雅稟告,說是長明宮的傳旨太監小泉子來了,正帶來了皇上的聖旨,需要皇后娘娘蓋上印鑑。
聽到這話,杜良人當即停住了腳步。
很快,小泉子進來,將聖旨捧到容雅的面前,說道:“啟稟皇后娘娘,皇上有旨,徐良人賢良淑德,仁孝恭順,近日來侍奉聖駕有功,擢升為徐美人,請皇后娘娘蓋上寶冊金印,替皇上到曲臺閣傳旨,並著令內務府和其他各宮各司,一律按照美人的份例為徐美人準備衣裳和頭面。”
“勞煩泉公公跑一趟了,本宮明白皇上的意思,馬上照辦。”容雅點點頭,讓雲瑤接過聖旨,拿去蓋了屬於皇后的印鑑。
杜良人聽到這個訊息,簡直氣急,她也沒再向容雅行禮,氣沖沖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