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雖然不知道雲瑤的具體計劃是什麼,但總得配合雲瑤,不能讓姜怡看出任何破綻來。
進入鎖春臺大殿之中,姜太后已經在上首端坐著了,宮裡的人越來越少,眼看著昔日門庭若市的請安盛況,如今變得寥寥無幾,姜太后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
“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娘娘吉祥。”
姜夫人、韓夫人、姚美人和陸美人齊齊在殿中站定,姿勢整齊劃一,福身行禮。
太后看見被放出來的姜怡,以及傷勢恢復的陸映泉,微微點了點頭,才開口說道:“陸美人傷勢初愈,不宜久站,來人吶,給幾位小主賜座。”
“多謝太后。”眾人謝恩,然後按照品級,在各自的席位上坐下。
就在這個時候,沈澈從外面走了進來,目不斜視,直接走到陸映泉身邊,說道:“你身體剛好,怎麼也不多穿點出來?而且還坐在這靠門口的地方,風大。”
說話間,沈澈拉著陸映泉朝著上首的高臺之上走去,經過姜夫人身邊的時候,陸映泉還特意轉過頭,朝著姜怡笑了一下。
這抹笑容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既無炫耀,也非挑釁,只是單純的笑容而已。可是在姜怡眼中看來,卻成了陸映泉對她濃濃的諷刺。
本來按照品級,韓夫人和姜怡坐在為首的左右兩把椅子上,姚霜和陸映泉緊隨其後。陸映泉的座位也的確是更靠近門口,卻也不至於風大,因為陸映泉和姜怡的座位之間,並沒有相隔很遠。
但是沈澈卻只關心陸映泉,連姜怡問都不問,這分明就是不把姜怡放在眼裡,本身就讓姜怡氣急,再加上陸映泉那一抹刺眼的笑容,更是讓姜怡怒火中燒。
當然,雲瑤把姜怡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閃過一絲冷笑,心道:這樣就生氣了?一會兒還有你受的呢!
末了,雲瑤收斂心神,跟著陸映泉走到上邊,站在陸映泉和沈澈的身後,看著沈澈與陸映泉同坐,看著下面那幾個人臉上憤恨的表情,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擔心,她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姜太后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心裡清楚,姜怡的確要為陸映泉的傷負大部分責任,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吩咐身邊的無雙:“上茶吧。”
無雙領命,吩咐宮女上茶。幾個宮女魚貫而入,將茶杯遞給幾位小主身邊的貼身宮女,由貼身宮女將茶杯放在旁邊的案几上,而其中有兩個宮女,朝著上首而來。
其中一個宮女給沈澈和陸映泉奉了茶,另一個低眉順眼的宮女,捧著茶杯遞給無雙,讓無雙轉交給太后。
可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這宮女怎麼搞的,趁著無雙還沒拿穩,一杯熱茶潑向了無雙的胳膊,瞬間就把無雙姑姑整個袖口給打溼了。
幸虧是冬天,無雙的衣服穿的厚,也只是打溼了袖子,沒燙傷面板。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無雙姑姑恕罪。”這個奉茶的宮女見自己犯錯,倉皇之間便跪下來請罪。
一旁的太后怒不可遏:“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還留你在鎖春臺做什麼?自己去雜役房領差事。”
“奴婢遵命。”小宮女戰戰兢兢的應承著,然後趕緊收拾好地上破碎的茶杯,拿著托盤朝著外面跑去。
而此時,無雙姑姑的神色卻緊張起來,她把手伸進袖口,似乎在拿什麼東西。
陸映泉見狀,想起雲瑤說的事,便開口問道:“無雙姑姑可是被燙著了?雲瑤倒是自己做了一些燙傷藥,很有效果,我馬上差人給姑姑送過來。”
“多謝陸美人,奴婢並未受傷。”無雙說著,然後從袖中拿出那張已經變得溼漉漉的告密信,捧在手上,臉色有些難看。
太后就坐在旁邊,自然是看到這東西了,便問道:“這是什麼?”
“先前姚夫人呈上來的告密信,說是雲瑤親筆所書,說陸美人是細作的那封信。”無雙如實回答著,“太后娘娘,奴婢研究了好幾個月,一直是白紙一張,可沒想到被茶水打溼,居然有字跡顯現出來。”
殿中眾人聽了無雙的話,心思各異。尤其是姜怡,眼神中抑制不住的喜色,她沒想到上天居然也幫她,上次姚夢沒能利用密信扳倒陸映泉,這次居然把這個機會送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