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如果不是事關重大,需要等太后和殿下來裁決,陸映泉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如此沉得住氣。按照以前在寧宮時那種衝動的性格,她早就衝上去跟姜怡打架了。
“好好地大喜日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很快,姜太后的聲音在偏殿門口響起,帶著絲絲蘊怒。
“母后!您一定要為琰兒做主啊!”姜怡聽到太后的聲音,捷足先登便衝向門口,撲通一聲跪在太后的面前,哭訴著。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眼淚也跟著落下,那豆大的淚珠就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說來就來。
雲瑤不禁感嘆著姜怡演技的高明,前一刻還是怒氣衝衝的針對陸映泉,下一刻便是楚楚可憐的面對太后娘娘了。
人都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也都喜歡同情弱者,太后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更何況她還是姜怡的親姑姑。所以當她看到淚流滿面的姜怡,什麼都沒問,便將矛頭指向了陸映泉。
“怡兒你放心,哀家不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傷害你。你且說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急急忙忙的把哀家和殿下叫過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太后把姜怡扶起來,溫聲細語的安慰著。
而沈澈也隨後進來,聽見了太后的話,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陸映泉和雲瑤,卻見後者衝著他微微搖頭,表示一切都猝不及防,似乎事情已經慢慢地脫離了掌控。
“母后,陸映泉心腸太過狠毒,她竟然……竟然殺了琰兒!”姜怡一開口,便是如此嚴厲的指責和控訴。
話音落下,四周皆驚。
太后瞪大了眼睛看著陸映泉,眼神中各種情緒交錯閃過,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一句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來個人,把話跟哀家說清楚!”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太后的話,姜怡自顧自地忙著哭泣,那嚶嚶嚶的哭聲響徹在殿中,讓人不由得心煩意亂。而陸映泉早就懵了,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講,若是開口,難免會讓太后覺得她有自我辯解而誤導眾人的嫌疑。
就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太后指著一旁的奶孃,說道:“你來說!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給哀家說清楚!”
奶孃聽了太后的話,似乎才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惶恐地跪在太后的面前,說道:“奴婢未能照顧好小王子,請太后娘娘恕罪!”
請罪完畢,奶孃便將陸映泉和姜怡進入偏殿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都講了出來,包括兩人之間的對話,還有後來的爭執,也都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
“奴婢去擠奶水的時候,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奴婢端著奶水出來的時候,小王子還好好的,被陸夫人抱在懷裡。”奶孃如實說著,“姜夫人讓奴婢教陸夫人餵奶,奴婢給小王子餵奶的時候,他還好好地,可是陸夫人餵了幾口,小王子就……就沒氣了。”
奶孃的說辭絕對真實,沒有一字一句的虛構,就連陸映泉也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可是這番話在太后聽來,卻又變了一番滋味。明明奶孃說的很中肯,可總有一些疑心病重的人,喜歡自以為是的推測和懷疑,比如太后。
她會認為,沈琰之死就是陸映泉所為,因為陸映泉是在奶孃之後給孩子餵奶的,而奶孃喂的時候還好好地,陸映泉餵奶之後卻讓孩子死了。
從奶孃把奶水端出來,到沈琰氣息全無,這期間至始至終姜怡都沒有碰過沈琰一下,她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而殿中只有姜怡和雀兒,陸映泉和雲瑤,還有奶孃和沈琰這六個人,既然姜怡、雀兒和雲瑤沒有動手,奶孃沒理由這麼做,那剩下的嫌疑自然就在陸映泉一個人的身上。
“陸映泉,你還有什麼話說?”太后聽完了奶孃的話,便責問陸映泉,語氣充滿了憤怒。
“啟稟太后娘娘,臣妾沒有要謀害小王子,臣妾是冤枉的!”陸映泉開口辯解道,“別說臣妾沒有殺害小王子的心思,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這麼笨,在這樣的情況下動手,這不是平白惹人懷疑麼?”
“說不定你就是吃準了哀家會這麼以為,所以才專門挑在這個時候呢?”太后反問著,可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再次問道,“太醫來了沒有?琰兒到底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