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之前無緣無故暈倒實在太嚇人,所以接下來他們沒有再繼續前進。
老農民姓井,叫井水清,他二話不說,把煙鍋往腰帶上一插,就帶著他們找到了一個乾爽的山洞。
又過了一會兒,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些乾草乾柴——在這個雨下個不停的時候,這些東西可真的是非常難得的。
井水清點燃柴火,給許問暖一下地面,鋪上乾草,一言不發地伸手一指。
一起出來的都是男性,許問也不講究了,脫光了衣服,把它支在火旁邊烤,自己則躺到了乾草上,閉上了眼睛。
這次是真的累了,許問的頭一沾到地面,意識就往下沉。
上次怎麼都沉不下去的黑色水面,這次像有巨大引力一樣,一直把他往下吸。
許問強行對抗著這股引力,用盡最後一點意識給自己“換了個地方”。
直到身邊出現熟悉的幽暗與明亮混合的環境,感受到許宅特有的安靜無息,他才摸了一下剛剛貼上來的球球,倒在了木地板上。
現在他出入的固定地點變成了四時堂二層,木地板很堅硬,側窗透過來的陽光灑在許問身上,他睡得非常熟。
在這段時間裡,球球一直趴在他身邊,柔軟的小身體貼著他的,一動也不動。
許問漸漸醒過來時,第一個感覺到的就是腰腹間沉重的份量,以及不斷傳來的熱源。
他的嘴角翹了起來,還閉著眼,就一伸手,把球球抱上來摟進自己的懷裡。
貓是這樣一種生物,你不適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它會無聲地陪伴著你。
但一旦你恢復過來要強迫它,它就會開始掙扎了。
球球就是典型的這種貓,所以沒一會兒,許問就無奈地鬆開了手,順便整個人也坐了起來。
他抹了把臉,對球球說:“感覺活過來了。”
“喵。”球球簡短地叫了一聲。
許問笑了,像是聽懂了一樣,安慰它說:“知道了知道了,以後會好好睡的。我想到了,可以回來這裡跟你一起睡嘛,這樣不浪費時間,一樣也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喵。”
“你也覺得對是吧?那我以後睡覺的時候你都陪著我?”
“喵。”
“可惜了,師父突然消失,跟林林成親的事也只能暫時擱置。不然,就不需要你陪著我睡了。”
“喵!”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別撓我。再撓要給你剪指甲了!不過師父雖然不見了,但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心情還是挺平穩的。感覺他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沒有出事。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喵。”
許問一條腿曲起,一條腿伸直地在地上坐了好一段時間,跟球球說了會兒話,然後才緩緩抬頭,眯著眼睛迎上窗上照進來的陽光。
“感覺好久沒曬過太陽了。一直下雨,感覺骨頭縫裡都是溼的。”
他又躺下去,在地上攤平,享受了一會兒久違的陽光,沒過多久又爬了起來,對球球說:“人真是忙慣了就閒不下來,我明明知道這裡的時間是停止的,但坐在這裡,還是有罪惡感……唉,還是開工幹活吧。”
許問出了四時堂,拿起筆記本,出了許宅,找到一間咖啡館,要了一份簡餐牛排。
他一邊等餐一邊開啟電腦,連上知網開始查詢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