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錯位的吻,勾勾連連。
卻宛如在即將熄滅的火上,澆了一瓢油。
喉結滾動,又幹又燥。
澆油的那個人呢,已經闔上了睡眼,呼吸淺淺。
鬱北辰有點後悔了,應該晚一點再給她喝安神湯的。
她睡得這樣安穩,只剩下鬱北辰一個人,睏意全消,獨自默默的調整著灼人的呼吸。
他們離得極近,他連林顏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楚,當然也能聽得到她的低聲呢喃。
鬱北辰唇角輕揚,真是個小傻瓜,該說謝謝的人,明明應該是他。
謝謝她的存在,讓他保留了能愛人的能力。
而不是在一眼望不到頭的深淵裡,做一個冷漠無情的行屍走肉。
濱州醫院裡的夜晚,炙熱,溫柔,炙熱。
而與此同時,晏城的夜卻無比喧囂。
東片區的一家酒店包廂裡,許婧端起酒杯連幹了三杯葡萄酒。
“許小姐好酒量,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這次單子,我們就定下和福晏珠寶合作了。”
桌上的男人再次舉杯,“來為我們的合作乾一杯!”
許婧今天晚上和同事一起出來的,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同事已經有些醉了。
她自己也有點高了,但成敗在此一舉這杯酒,她怎麼說也得咬著牙喝下去。
仰頭灌下這杯酒,許婧藉口去上洗手間,避開了身邊男人想要藉機會揩油的手。
推門離開包廂,走廊裡的空氣並沒有多清新,但卻比包廂裡汙濁的菸酒味要好一百倍。
許婧腳步有些虛浮,一手扶著牆走得很慢。
懷著一種拖時間的心思,晚回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吧。
“許婧。”
清越的聲線在她面前傳來,一身淺灰色大衣的顧晏站在走廊拐角的位置。
他一直鍾愛乾淨的淺色衣服,他正好站在走廊的筒燈下,光線投下來,籠罩在他的身上。
明亮,又耀眼。
而許婧腳下,卻是一片裝飾物擋住光線而落在地上的影子。
顧晏穿戴整齊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不難看出來,他是在等她。
他等她。
這是多美好的三個字。
如果這種場面出現在許婧知道顧晏家世之前。
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奔向他,擁抱他。
但現在……
她沒有那個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