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澤然仰頭喝掉那杯青稞酒,搖了下頭,“沒有不喜歡,只是……看不慣他對你熱情的樣子。”
蕭落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被男人的一句話雷的完全石化。
所以……易澤然這些反常舉動都是因為吃醋?
男人這種生物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蕭落感慨一聲,目光落在易澤然毫無波瀾的臉上,“事情嚴重嗎?”
易澤然兀自彎腰把桌面上的青稞酒放到自己面前,“似乎有一點糟糕,蕭落,我們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蕭落的心情又沉了幾分,拿起筷子胡亂塞了一嘴吃的,很甜的東西,膩得喉嚨眼發不出聲音。
“下午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望伯母,剩下的時間……你要是想繼續留在這裡,我可以替你安排好。”
“不用了。”蕭落拒絕的很乾脆。
明明來之前她認為自己出來玩也無關緊要,可現在聽到易澤然要獨自離開的話,心裡就止不住失落,她真的是越來越矯情了。
中午蕭落吃得很少,那壺酒也全都落進易澤然的肚子,剛吃完飯布罕就風風火火地進來叫人。
酒店下面停了輛白色麵包車,車主是個當地年輕男人,人很壯,一口當地方言,看起來和布罕的關係不錯,兩個人抱在一起寒暄了幾句才開始招呼易澤然上車。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蕭落已經做好暈車的準備,但走到半路還是被折騰得要死要活,全程縮在後座沒出聲。
易澤然瞧著她的顏色,一再要求司機減速,原本幾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被延長了快兩倍。
車子在最顛簸的一段路上熄了火,男人罵罵咧咧地打了好幾次火都沒啟動,布罕也忍不住咒罵一聲,回頭跟易澤然交代情況。
後座的易澤然臉色陰沉沉的,像是天上積壓了許久的烏雲,瞧著就讓人膽戰心驚。
布罕默默了咽口唾沫,“老闆,車子好像壞了。”
易澤然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降下車窗,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有低窪的草地也有連綿的山坡,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男人已經下去檢查車子,過一會兒上車重新發動了車子,依舊沒有效果。
這回不等布罕說話,易澤然直接拉開車門走到另一側把蕭落也抱了出來。
出了車廂那種悶悶的感覺終於有所緩解,蕭落喘口氣望著空曠的田野,也是忍不住皺眉,“這下怎麼辦?”
易澤然目光盯著遠處狹長的小路,“我先帶你找個休息的地方,夜裡會很冷。”
布罕很顯然聽到他的話,驚訝地嚷嚷起來,“這地方偏僻,不知道要走多怨才能碰到個鎮子什麼的,蕭落還受了傷,你這不是瞎折騰嗎?”
易澤然一個眼刀子甩過去嚇得他立刻噤聲,“要是你現在能立即變出一輛車,我不介意接受你的建議。”
說完,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五點半,或許我還可以等你一個小時。”
布罕立馬沒了聲音,要是在市區,再不濟流落到某個縣城,他還可以想辦法再叫一輛車,可這荒山野嶺的就算找到人……也可以無濟於事。
“你先等等,我去問問我兄弟怎麼辦。”
布罕跑到男人旁邊,用方言說了些什麼,末了用眼神撇了撇易澤然,那男人也跟著他看向易澤然,接著又是一陣激烈的討論。
幾分鐘後布罕垂頭喪氣地帶來交涉結果,“他說了等修車的人過來大概需要三個小時,翻了前面那個小山頭應該有個小村落,你要是想離開可以試試。”
易澤然二話不說地轉頭離開,大步朝布罕說的那個方向走。
布罕連追了上來,一把扯住了蕭落的胳膊,“你這樣多累啊,要不讓他留下來等人,我給你一塊送蕭落過去,兩個人輪流著來也會輕鬆不少。”
易澤然冷冷地盯著他的爪子,臉色臭的厲害,“放手。”
事實上在他開口的時候蕭落已經把從胳膊從布罕手中抽了出來,饒是這樣兩人還是被易澤然語氣裡隱忍的怒氣下了一跳。
布罕無辜地後退了一步,想解釋又不敢,只得唉聲嘆氣地跟在兩人身後,默默地在心裡詛咒某個不識好人心的男人,甚至已經腦補出某人累癱在路邊無人扶起的悲慘情景。
很遺憾,易澤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壯很多,全程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連大氣都不見他喘一下。
倒是他懷裡的小姑娘開始心疼自己男朋友,非要下來自己走兩步,最後男人是把她放下來了,結果換了個姿勢直接背了起來。
布罕挫敗地揉了揉臉,目光嫉妒地等著面前錯落的人影,好一碗清新脫俗的狗糧。
“你不累麼?”蕭落任命地癱在他的背上,微微偏頭就能看到有汗珠從他太陽穴往下落。
“這點累我還是能受得住。”易澤然的聲音很穩,“而且這種累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