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人走後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安靜,易澤然拿出手機給蕭落拿了條訊息提醒她記得吃早飯,一抬頭就看見易正浩笑眯眯地看著他。
“在和那丫頭聊天?”
易澤然點了下頭,將手機放回口袋。
“那丫頭不錯,模樣周正,最重要的是有傲氣,看著就不是個好欺負的主,這樣以後站在你旁邊也不怯場。”
易澤然眼中浮現出溫柔的神色,蕭落啊,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平日裡總擺出張牙舞爪的模樣唬人,實際上早嚇得魂都沒了。
他就挺喜歡她的性格,把強勢都留給外面虎視眈眈的人,把溫柔都給了親近的人。
“有沒有打算結婚?”易正浩看了易澤然一眼,知道自己找對了話題,暗自鬆了一口氣,“你年紀不小了,遇到合適的人就早點定下來。”
“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在考慮我和她的婚事。”易澤然抬起頭,眼中充滿自信,“到時候會請父親參加我們的婚禮。”
“好好好……”易正浩連連說了幾個好字,兩人相識而笑。
蔣氏買了好幾份飯,留下兩份後又提著另外一份走了,臨走前特意拜託易澤然照顧一下易正浩。
“玉筱她今天早晨已經醒了,修養一段時間大概就能出院了。”易澤然心不在焉地敘述了那邊病房的情況,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桌面上擺著的兩個飯盒。
易正浩的身體狀況肯定不適合自己動手吃飯,而且蔣氏特意體貼地買了份流食,擺明了要易澤然喂病人吃飯。
很奇怪的感覺,二十多年從未親近的人,突然有一天冰釋前嫌,坐在一起從容地聊天餵飯,關係好到彷彿所有的隔閡煙消雲散。
猶豫了片刻,易澤然還是決定趁熱打鐵,直接端起飯盒笨拙地握著勺子,第一勺手有些抖,糯米粥灑了大半,但易正浩還是笑著喝下。
後面就越來越熟練,一個沉默地舀飯放涼,一個沉默地張嘴喝粥,房間裡安靜得詭異,卻又出奇的和諧。
中午他沒有離開,蔣氏找盡了理由將他留在病房照顧易正浩,還高興地拿著飯盒回家做飯,說要吃頓特殊的團圓飯。
易正浩也高興極了,拉著易澤然的手連連誇讚:“你蔣姨的廚藝比酒店大廚的還好,就是這幾年歲數大了,不太常親自動手,今天你可要嚐嚐。”
易澤然點頭應下,趁易正浩休息的時間看了眼手機,蕭落還沒有給他回訊息,大概是昨晚走得匆忙,小姑娘生了氣。
他無奈地搖了下頭,要是讓她知道今天中午自己還不能回去,指不定氣成什麼樣呢。
撥了電話,那邊一直是關機狀態,他有些煩躁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又編輯了一條訊息和她說了中午不回去的事情。
仍然沒有受到回信,看來他需要想想辦法賠罪了。
房外響起了敲門聲,是醫院的值班醫生,特意來檢查易正浩的身體狀況,敲門的動靜不小,淺眠的易正浩幾乎是很快醒來。
昨天病發突然,再加上易正浩身份不簡單,醫生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各方面的檢查通通做了一遍,折騰完已經過了一個多鐘頭。
易正浩患的是心臟病,一開始還不算嚴重,用藥物還可以控制住,直到後來公司的情況越來越嚴峻,勞累過度,再加上操心女人的事情,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第一次發病後醫生搶救了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恢復得還算不錯,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特意回到找到了易澤然。
這已經是第三次發病了,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書,結果還是讓他給挺過來了,本來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但檢查結果出乎意料的好。
醫生甚至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連連向上帝表達了祝福,按照這個勢頭慢慢調理,過段時間還有出院的希望,如果找到合適的髒源,未來絕對有機會平安地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病房裡一片喜悅的氣氛,回到醫院的蔣氏聽到這個訊息連將手裡的東西全都交給阿姨,自己則握著丈夫的手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
易澤然趁這個功夫又給蕭落打了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他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對,立即給酒店客服打了電話,剛報了房間號,客服立刻向他解釋了房間樓層進水的情況,至於蕭落,從服務人員進來就收拾了東西出去了。
病房裡阿姨正有條不紊地擺放飯盒,大大小小十餘盤菜,易正浩還病著,很顯然很大一部分都是為易澤然準備的。
易正浩正在和蔣氏低聲說話,眼睛時不時落在易澤然身上,喜悅的情緒就擺在臉上。
心裡惦記著酒店的小女人,卻又不忍心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失望,他轉頭給Albert打了個電話,酒店附近他很熟,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也比較好解決。
易正浩執意叫醫護人員拿來了輪椅,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能和家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蔣玉筱還打著石膏,壓根動彈不得,所以蔣氏單獨為她準備了一份清淡的飯菜。
除了易澤然有些心不在焉,其餘人都吃得很開心,尤其是易正浩,醫生特意囑咐了他注意飲食,但對著許久未嘗過的食物,非要伸著筷子去夾,惹得蔣氏一頓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