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叫佩霜,霜花的霜,來北極是為了看一眼海洋圈裡綻放的霜花。”袁牧又仰頭喝了杯酒,眼睛微眯著,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我愛上了她,愛上了她提起霜花時會發光的眼睛,即使後來我們並沒有見到她所描述的霜花。”
蕭落的喉嚨有些啞,那些烈酒彷彿被倒進了她的喉頭,刺激得面板一陣發緊。
果然,他和陳佩霜有段過往,而且為了和蔣玉筱在一起,他們合力將事情隱瞞了,那麼現在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又是什麼意思?
注意到她緊張的情緒,袁牧低聲笑了,“別緊張,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蕭落攥緊了手掌,冷聲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情?”
“早晚都要公之於眾的訊息,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嗎?”他臉上又沾染了詭異的笑容,被酒水浸潤過的嘴唇格外鮮紅,像是隨時會滴出鮮血來,“告訴你,是想讓你看一看,你眼中那個完美的男人啊,是不是真的如此坦蕩蕩。”
“你指的是……”蕭落的眼睛亮晶晶的,毫不畏懼地對上他幽深的瞳孔,“他威脅你的事情?”
袁牧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化作陰森的笑意,張揚的眼神像是一把刀,鋒利的刀刃滑過她臉上每一寸面板,“他對你倒是坦誠,可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帶過他強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嗎?”
“有錢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這是易澤然教會我的第一個道理,我可以因為權勢放棄自己的愛情,也可以靠著權勢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愛情,你說,是不是?”袁牧笑,汪洋般的眼眸中掀起驚濤駭浪,“其實他也很蠢,簡直蠢透了!”
蕭落被他突變的情緒嚇了一跳,音樂聲戛然而止,他張揚狂放的聲音被燈光無限拉扯變得格外刺耳。
*起來,黑色的陰影將她完全籠蓋,居高臨下的姿勢將他臉上的表情襯托得格外駭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嗎?你愛的人其實也在偷偷愛著你,可你卻不知道。”
蕭落心中大駭,下意識地想到了她和陸寒川,思緒千迴百轉,最終才意識到袁牧口中的兩個人是誰。
指甲掐到肉裡,尖銳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眸瞳中籠罩的陰雲退散,清明的光芒刺得面前的男人瞳孔一縮。
她站了起來,面容沉靜,嗓音清冷,“袁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事與願違,有時候你越是盼望一件事情發生,這件事情就會朝著相反的事情進行。”
酒吧裡重新熱鬧起來,喧鬧的搖滾樂幾乎要衝破屋頂,男女們捧著酒杯嗨唱拼酒,搖擺的身體如同黑色電影裡扭曲的光影碎片。
Abby蹦跳著跑到吧檯前,一巴掌拍到了蕭落肩膀上,“嘿,做什麼呢?”
蕭落臉上冷漠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下去,扭頭時女人的目光已經被袁牧吸引,巨大的尖叫聲炸響在耳膜。
“蕭落,你的眼光也太low了。”Abby拽著蕭落的胳膊往回走,說話時表情誇張,纖長的眼睫跳躍得讓人眼花繚亂,“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惹不得,惹不得。”
話音剛落,一隻胳膊落在了她的肩膀,袁牧嘴角噙著抹笑容,一臉興味地注視著Abby,“這位小姐似乎對我有些誤解?”
“你這個賤女人又來勾引男人!”
酒吧裡突然傳來穿透力的咒罵聲,穿著黑色露臍裝的女人提著裙角大步朝袁牧跑來,細細的高跟鞋別在桌角,女人尖叫著跌倒在地,與此同時還有布料撕裂的聲音,白花花的大腿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裡,不少男人吹著口哨狂歡起來。
袁牧低低咒罵一聲,放下落在Abby肩膀上的手,快速脫掉身上西裝外套,披在女人裸露的面板上。
女人抖著身子裹住了西裝外套,仰起頭,雙頰被酒氣染得通紅,妝容精緻的眼中幾乎能噴出火來,憤怒的物件是靠著吧檯一臉閒適的Abby。
“賤女人,我跟你拼了!”
說話時,她已經甩開遮蔽身體的外套拼了命一般撲向Abby,Abby冷哼一聲,鮮紅的唇翹起嘲諷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被酒精衝昏了頭腦的女人,在人張牙舞爪撲來的那一刻側身躲過,並揚起胳膊將手裡的酒全都澆在了女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