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兩手空空地站在原地,被風吹得紅彤彤的臉蛋露出一絲窘迫。
易澤然邁開長腿走到她面前,很近的距離,說話時口中吐出的溫熱氣流都能從她臉上拂過,“你的飯沒了,現在可以跟我一起吃飯了嗎?”
蕭落垂下腦袋安靜地跟在他身後,穿過學校長長的小路上了那輛黑色的路虎。
易澤然帶她去了一家很平常的飯店,店裡的招牌菜就是骨湯,白色的濃湯端上來時蕭落的眼睛一亮,方才的拘束完全被沒事折服。
易澤然脫掉風衣外套,將羊毛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半截白白的胳膊替她成湯。
冒著熱氣的湯燻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睛,蕭落像只喝醉的小貓眯著眼趴在那聞香。
易澤然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還燙著,彆著急。”
蕭落睜大了眼睛看他,氤氳霧氣裡,一雙烏黑的眼睛像是森林裡迷鹿的梅花鹿,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止不住憐惜。
在外面凍得狠了,她雙頰上的兩朵紅雲還未消散,兩片唇更是水潤過的鮮豔。
易澤然一隻手握著筷子,一隻手搭在桌沿,像是靜止了一樣默默地看著蕭落。
包間裡亮著橘黃色的燈,他甚至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鬼使神差地,他鬆開握著筷子的手,俯身湊近她,原本就很狹小的空間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蕭落依舊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紅著臉蛋,單純又無辜地看著他。
終於他突然彎下腰靠近她,近到嘴唇快要落在她的額頭又突兀地停下。
蕭落已經嚇傻了,眼睛瞪得極大,身子卻不知道躲一下。
易澤然望著這個模樣的她,緩緩地勾起唇角,然後抬手將她額前飛起的亂髮別到而後,那指尖又不挪開,反而停留在她光潔的額頭。
蕭落終於意識到不妥,向後挪了挪身體,還未開口提醒易澤然便猛地坐正了身體,連臉上的笑容都完全收斂。
方才的溫柔與曖昧彷彿只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喝湯。”易澤然不動聲色地瞥了她面前的湯碗一眼,然後抬臂給自己成了一碗。
蕭落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便像個木頭人一樣門口喝湯。
骨湯口味很淡,但喝起來味道鮮香,口齒留香。
易澤然心情極好地看著她吃東西,一桌飯菜在他面前完全成了擺設。
“下次生病就不要自己跑出來買飯了,冷風一吹不久更嚴重了嗎?”易澤然拿起勺子攪了攪湯,繼續道:“要是餓了的話可以讓人給你帶,不行的話還可以叫外賣,為什麼非要折騰自己?”
蕭落仰頭,“知道了。”
完全是大人訓小孩的架勢,也不知道易澤然這麼一個根紅苗正的好青年怎麼就發展成了更年期婦女。
這些話蕭落自然不敢說出來,易澤然說什麼她就應什麼,易澤然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只有夾到她不吃的菠菜時蕭落才一臉嫌棄地搖頭,“不要這個。”
易澤然擰眉,“多吃青菜身體好。”
蕭落低頭戳了戳米飯沒吭聲。
一頓飯吃完已經到下午兩點,外面的雨不僅停了還罕見地出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