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還冒著熱氣,但並不是很燙,蕭落低頭喝了一小口,甜絲絲的,應該放了糖。
“沒關係。”
蕭落想得很清楚了,那樣的天之驕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本來怎樣都想不通的事情,聯絡到母親便豁然開朗了。
母親臨走前的囑咐,易母的盛情挽留,以及易澤然的特殊關注,追根究底不過是為了報恩。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獨她像個傻子一樣妄自猜測。
心裡面是有些失落的,可是這些失落在母親面前又顯得微不足道。
現在她只想熬過除夕,熬到易澤然肯帶她見母親的時刻。
喝過粥,蕭落的身體才算真正暖和起來,臉上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易澤然仍不肯帶她走,兩個人就擠在醫院病房過了一晚。
睡覺前易母打來電話問候,易澤然先是低聲解釋,後來直接把電話給了蕭落。
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蕭落有些眼熱。
不論易母是因為什麼原因對她好的,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是她永遠不能忘記的。
“落落啊,你好好養病,其他事情就別操心了。”
蕭落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
那邊易母繼續道:“我今天出去買了很多東西,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跟我說說,要是沒有明天還可以再走一趟。”
“不用了,伯母。”眼中有熱燙的淚水,蕭落揉了揉眼睛,啞著嗓子說:“您在家好好歇著就行。”
易母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傷感許多,“你媽的事情……本來是不該瞞著你的,可是她那個人性子倔聽不得勸……”
易母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易澤然奪去了。
蕭落仰頭不解地看向他,男人沉著臉,表情很臭,“好了媽,蕭落還生著病,先讓她休息會兒。”
易母說了聲“好”便掛了電話。
蕭落還保持著仰頭看他的動作,含著眼淚的雙眸充滿倔強,“為什麼不讓伯母說下去?”
易澤然拉著椅背,坐在她的身旁,“我說過過完年帶你去找你的母親,在這之前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傷春悲秋。”
眨眼的時候有淚滴從眼眶裡滑下來,蕭落抬手抹掉那淚滴,“易先生,那是我的母親,獨自將我撫養長大的母親。”
易澤然目光深沉地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眸子滿含著悲傷,“蕭落,我什麼都知道,可是答應我,好好過完這個年。”
他從小到大在國外長大,對於春節的概念並不是那麼清晰,可是他知道對於土生土長的國人,春節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
的確,除舊迎新,聽起來就讓人充滿希望。
蕭落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拉過被子矇住了腦袋。
剛躺好易澤然就伸手將她的被子掀開,蕭落睜大了眼睛筆直地看著他。
“矇頭睡對身體不好。”
蕭落的嘴唇動了動,翻身背對著他。
易澤然的手還尷尬地落在軟軟的棉被上,許久他收回手掌摸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幾分鐘前助理給他發了條訊息,林母因病情加重住進了特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