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嘴裡一無是處的自己,不值得正眼看看的自己,原來跟她很像——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強大的出身,秦雪也根本配不上顧如墨。
罵自己需要這麼狠的嗎?
真是個狼人。
秦雪被夏傾心這套邏輯繞得腦子暈暈的,但她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夏傾心是個不肯吃虧的主。
而且也不容易被激怒。
她這一路上想了多少辦法。
但凡夏傾心要是浮躁一點,被她勾動了火氣,去跟顧如墨大吵大鬧。
那現在的局面絕對不會像是現在一樣不利於自己。
但是這個女人愣是全程都穩得不行。
好幾次自己故意挑釁,她都看似大度地接招了。
秦雪眯了眯眼睛;“我不跟你做口舌之爭,你不會以為你嘴硬一點,就真的能跟我相提並論了吧?”
也不看看她們出身差著多少。
“我們確實不能相提並論。”夏傾心轉過頭來,今天第一次正視了秦雪,她的眼睛明亮,灼灼有光,比此刻高懸在天空中的太陽還要光亮。
“我夏傾心三歲就沒了爸媽,二十一歲一個人來到江城闖蕩,我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賺的,身上穿的,嘴裡吃的,枕邊睡著的男人,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而你,沒有了你強大的家世後盾,就什麼都不是,你怎麼跟我比?”
她的眼神清澈坦蕩,聲音清脆有力。
不是刻意的挑釁,而是認真地述說著事實。
那股由內而外的自信,讓秦雪張開了嘴巴,一時之間居然沒法子接話。
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居然不會感到自卑?
她憑什麼?
秦雪覺得很荒謬,她以為遇到了自己這樣的情敵,夏傾心應該自慚形穢才對。
不需要自己出手,她就應該知難而退。
自己最大的問題,應該是讓如墨放下芥蒂。
但她不明白,一個長在鄉下,生長在貧民窟裡的女人,怎麼敢跟自己這麼叫板?
她嘴巴半天合不攏,而夏傾心已經轉過頭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風吹起夏傾心耳邊的碎髮。
那縷長髮在空中漂浮著,劃過她光潔的臉。
在陽光下,她面板都像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