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有些氣急敗壞地跳下車,險些一個踉蹌。
馬車逐漸遠去,可某人的笑聲仍縈繞耳邊。
呆站在路邊目送馬車許久,玄微懊惱地收回視線和神思,有一瞬間茫然。
她真的能一個人解決這樁連環殺人案麼?雖然還有支援。
有點煩,跟著羅弈河久了(也沒多久?),都快連這點自信都沒了。
玄微有些洩氣地走進路口那家茶館,要了碗茶和點心,坐在二樓床邊等楚謖楚鹽梅途經,載她回提刑司。
結果只看到了楚鹽梅一個人騎著馬晃在街上,沒見著楚謖。
楚鹽梅撇著嘴,把玄微扶上馬背。
“你哥呢?”
“臨時有事,從莒家出來就分道了。二爺呢?”
“真巧,也是臨時有事,方才先走了。”
楚鹽梅嘟囔一聲:“不會是同一件事吧?”
玄微切入正題:“你們去拜訪莒老,打聽到什麼?”
“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楚鹽梅道,“那個老傢伙不是很想提這件事。說半天他都是一個意思:傅綏方舞弊了,傅綏方背叛了師門。並自從京城那邊定案後,他再也沒有過傅綏方,根本不知道他死活。”
玄微疑惑道:“他怎麼這麼確定傅綏方舞弊了?若他二人曾經真是師徒,那傅綏方應當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才對。他不該最相信弟子的才學麼?”
“不知道啊,反正他就是一口咬定。”楚鹽梅嗤鼻,“反倒是我們提起那個姓陸的收藏家,他就一副‘可惜了’的樣子。我真不明白啊,這老頭到底是收了陸家的錢所以虛偽呢,還是他真這樣覺得呢?”
“陸老爺也是他學生?”玄微也覺得很奇怪,“那他也應該很明白陸老爺的才學底子才對...為何一口咬定是傅綏方舞弊呢?”
楚鹽梅語氣不屑,“我看他八成就是收了陸家的錢!開玩笑,至今為止,陶州大街小巷老一輩的人,誰都知道傅綏方的文才驚世,他甚至還算得上姓陸的半個老師,天天帶著姓陸的讀書,莒老講的東西姓陸的沒明白,都是傅綏方給他補明白的!”
還有這回事?
玄微陷入沉思。
“那你們有沒有問他,對於陸老爺的橫死,他有什麼看法沒?”
“問了啊。”楚鹽梅越說越來氣,啪地抽了下馬鞭,“那個老傢伙居然又一口咬定是傅綏方乾的!還說讓我們早日把傅綏方逮到,傅綏方還欠他一筆束脩沒要回來呢!”
啊這,玄微愣了下,“傅綏方欠著束脩讀書?欠多少?”
總不會莒老討厭傅綏方的原因,就是他欠束脩吧?
何況就算傅綏方沒錢,那不是陸老爺有錢麼?他倆不是結拜兄弟麼?
關係真這麼好,陸老爺怎麼支援一下傅綏方這個同窗兼半個老師?
“沒說欠多少,只說傅綏方原本抵押了個寶貝在他那裡。”楚鹽梅道:
“這件事在當年好像傳的也挺沸沸揚揚。當年就是說,傅綏方家道沒落,付不起束脩,又不受好友資助。
“莒老惜才,本想免去束脩繼續教導傅綏方,但傅綏方骨氣硬,非要拿唯一僅剩的傳家寶抵在莒老手上當束脩。
“莒老也不多推辭,只約定好,若傅綏方能高中狀元,他便將傳家寶歸還,就算作賀禮,慶祝得意弟子折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