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彆扭,“你怎麼在這裡啊?”
金戈笑笑,他穿著警服,在夜色裡閃著光,“你躲我躲的那麼辛苦,沒事我哪裡敢來找你。”
沒想到他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要不是夜色掩護,我想我的臉大概是紅透了的。我確實躲著金戈,這當然有我跟彭震分開了,我跟彭震的朋友就該自動保持距離的自覺性。還有的,就是跟金戈面對面,我挺尷尬,畢竟我過年的時候跟季賀同在一起,那樣不堪入目的畫面,金戈是見到了的。
這話說出來實在有些沒良心,他救了我,我心裡卻築起了一道牆,覺得難堪。
面對金戈,我有些躲閃不假。
不過這都是內心深處很隱秘的想法,他這樣大剌剌的直面說出來,反倒讓我不好接話,只能氣弱的說:“好麼,那你說,你找我什麼事?”
金戈指指車,“上車說。”
我從善如流的上車,反正坐他的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車子開起來,我又問了一次,“到底是什麼事情?”下意識的,我就想著這事情跟彭震是有關的,金戈找我很少能不牽扯彭震。
想起彭震,我自然就想起之前看到的彭震跟霍芳菲在一起的照片,心裡酸酸的。那種想要從金戈口中得到關於彭震訊息的衝動,與不敢面對現實,很怕他會說出來彭震跟霍芳菲之間發生了什麼的膽怯都在心裡交織著。
金戈看出我的心情,“難道你知道?”
這話簡直能急死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快說啊!”
“那你慌什麼?”
我慌了嗎?我摸摸臉,自己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好在金戈並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開口說:“彭震的外公病了,好像還挺嚴重。”
“什麼病?”
因為我媽住院的關係,我日日在醫院裡泡著,很多事情都成了一種本能了,生病的第一反應就是問什麼病。
金戈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我皺眉,“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就憑著金戈跟彭震的關係,他應該知道。就不說關係這一茬,單單說安老爺子生病這件事,恐怕都夠媒體登上頭版頭條的了,怎麼可能說出不知道三個字。
金戈抿抿唇,“林枷,你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可能公開嗎?”
太過嚴肅的口吻似乎一下子點醒了我,是啊!安老爺子如果生病,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說出來的!淺顯的商業道理,安老爺子早已經是安氏集團的精神領袖了,有他坐鎮,集團才能穩健發展。如果現在爆出他生病,且還是重病的訊息,不出意外的話,當天股價就得暴跌。
這才是對外,更嚴重的是對內。
彭震這才接手公司一年的時間,確切的說,真正上手做管理,才半年的時間。這半年彭震暫露頭角,是沒錯,但是靠半年的時間想穩穩的抓住安氏裡所有的權柄,無疑是天方夜譚。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安老爺子坐鎮,那麼集團內部首先就得亂起來,爭權奪利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麼構想,而是下一分鐘就能發生的事情。
年輕的彭震,顯然不是一個能穩住局面的人。
我嚥了口唾沫,我媽病了,我就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樣的,這些日子被折騰的,在心裡沒少抱怨。可是對比一下安老爺子生病,那無疑是小巫見大巫,安老爺子的身體完全是關係到整個家族甚至是整個企業的大事情。
只不過,“不是還有安伯母嗎?”
彭震的媽媽之前在集團不是掌舵多年嗎?沒有了安老爺子,有親媽罩著,彭震也應該可以平穩的接手啊。
金戈搖頭笑我天真,“安阿姨太重情,並不適合做商人。當年如果她自己能立得起來,安爺爺不會放她去聯姻。”
只有這一個獨女,如果自己能力夠強,直接招個上門女婿不就成了。
這才是最好的家族企業維繫下去的好方法。
但是安念太重情,是個為了感情能不顧一切的女人,這種女人,要是招了上門女婿,最大的可能就是女婿將安氏據為己有,徹底改朝換代。
無奈之下,安老爺子才會放獨女去聯姻,找上彭家這麼個鐵靠山。
彭家彭家........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金戈今天來找我的用意,安家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如果安老爺子能再熬幾年,讓彭震順利接班,那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可如果安老爺子撐不到彭震接班,那麼彭震要面臨的事情,就太多了。
安氏內部的鬥爭,外界對安氏的不看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