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過來搭她的肩膀，醉醺醺的問道:“小九然呀！你看見的那些東西有沒有好看的呀？”

許闊也過來靠著九然，酒味沖天:“切，你就知道好看的，你自己都不怎麼樣。”

九然微笑著說:“鬼沒有好看之分，他們大都只有善惡，師傅不是說過嗎，只有心願未完成的才會在世上糾纏，但是我覺得吧，都還好，我還沒有見過如何傾世的容顏呢！”

九然繼續道:“可惜我和許闊就要走了，以後就不能經常在一起玩了，不過你家裡人什麼時候來接你呢，你就什麼時候來找我吧，到時候我們還是能在一起……”

九然轉頭看去的時候文萱已經睡著了，根本沒有在聽她的話。

許闊見這樣，輕輕坐起來，搖搖晃晃:“九然，別管她了，她什麼用也沒有。”

九然噗嗤一笑，戳了他一下。

這時候一個廟裡的人看見他們了，他一個人便去找了清心來，於是清心在地下叫他們的時候，許闊和文萱的酒醒了大半。

他們三個人在清心面前跪的齊齊的，臉上還有紅暈。

清心收的徒弟當中，他心儀的弟子只有文萱，文萱是大家閨秀的女兒，長得極為文靜，可性子剛烈，做事熱情，她極討清心歡喜。

“文萱！”

被叫到名字，文萱打了一個激靈:“在，師傅！”

“為師說過！你以後是為民除害的！你這樣鬼混！罰你抄詩經五百遍，三月之內沒寫完，就別想出門了！”

文萱憋屈得慌，她閉著嘴不發一言，看了一眼九然，只見九然心疼的也看了她一眼。平日裡她最喜歡的就是和師傅出去玩，現在要禁閉三個月，真的是要她死。

“你們兩個，明日便要走了，我管不了，之後我會向白官員說的，至於你——白九然，我是不是說過很多次了！讓你不要害人，你還要這麼輕狂！明日我會將你的事告訴白官員，讓他來管教管教你！”

文萱和許闊聽了，兩人都不甘心。

許闊大義凌然道:“師傅，九然她本來就沒錯，您若是要告訴舅舅，那還請您告訴他是我的注意。”

清心被氣的說不出話:“好啊！這個害人的東西倒是被你們保護的挺好。你們喝了我珍藏這麼幾年的酒，還這麼理直氣壯！你和文萱先回去吧，九然留下，我交代些事情！”

清心寺香火旺盛，到了夜間卻也在這山上顯得格外幽靜冷暗。寺廟裡的人領著她走向大堂，裡面燭光彤彤，十分明亮。清心就在那打坐，九然走上前去，帶一點哀求:“師傅，這事都是我的錯，還請您不要怪他們。”

清心閉著雙眼，緩緩開口道:“先不說這事，你在我這也過了八九載，我教你，護你，為這世間也算做了一件善事，你可知道？”

九然左眼的刺青在這燭光之中格外顯眼:“是，師傅人心向善，我本是不詳之兆，卻得師傅善心教養，九然感激不盡。”

清心睜眼:“嗯……”

“明日你家中會有人來接你回去，回了白家凡事謹言慎行，不論做什麼都不要動歹心，你本就陰氣極重，凡事都要有一個萬全之策，千萬別起衝突，若是你動了邪念，可別怪我為民除害了。”

九然心口一震:“是。”

“本來是再過幾年再讓你回去的，不知為何白官員派人明天就來接你，白家再怎麼說也是你真正的家，到了那裡有什麼不懂得記得問問許闊，他時常回去，知道規矩，可聽進話了？”

九然磕頭:“是，師傅。”

九然明白，師傅曾經說過的，若是她回去以後犯了什麼事，師傅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必要的時候便會殺了她，這一點她一直都很清楚，一直也很害怕。

九然回去的時候，許闊屋裡的燈還沒有滅，她心裡想著明天回白府的事，緊張而又害怕，她從小就在廟裡長大，從未見過白家的人，不論是她的姐姐也好，還是妹妹也好，從未見過。在這裡有許闊和文萱相陪，日子可是充實而美好，想回去也只是曾經的想法罷了。所以——她真的好捨不得，好捨不得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