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石晶晶選擇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劉巧來,也沒有選擇一個高幹出身的知識分子,這讓董三平覺得自己非常丟面子,他成了整個公社,乃至整個縣城的笑柄。所以他不會甘心的,尋找機會殺了我父親。
我說道:“董三平是大家的仇人?”
我爸爸點點頭:“差不多吧,但是也不光是他,我們當時內部也是有問題的,互相陷害舉報,已經完全不是朋友,其實大家也是被利用了。”
我沒說話,當時在煤倉裡面發生的那樣的事情,互相殘殺的慘淡的額場景……
我爸嘆了口氣:“這人啊,永遠都是心最黑,心腸最惡毒的人才能活得好,我們這樣傻呼呼的,最後就是被利用的命了。當然我也算比較幸運,起碼能活下來。”
那段塵封骯髒的日子早就被那些人忘的差不多了。現在爸爸把那件事告訴我,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一直喝著酒,灌醉了自己,就能舒服點了。
我爸告訴我,當初這些人是山南海北的地方,有些還是來自大城市的,接受貧下中弄在指導,成分不太好的女孩,這些基本上都是嬌生慣養的,不幹農活,細皮嫩肉,長得不管咋樣,都比村婦要好多了,何況還有很多有文化的,會唱歌跳舞的呢,就被很多人盯上了,有村裡面的一些猥瑣的幹部,還有一些流氓和光棍。
這些女孩子在家裡面被嬌養長大,可是在那些人眼裡面就成了好貨了。
她們的美貌成了最為危險的事情,而這些女孩子也不是傻子,剛剛到這邊不久,就意識到了潛在的危險,開始抱團取暖,除了和村裡面的女領導,女幹部交好,認姐妹送東西討好之外,還和一些從外面過來的人認了乾親,乾姐姐,乾弟弟什麼的。
當然也有直接處物件的,但是當時她們想的都是趕緊回去大城市,所以真正會結婚的人很少。當時的原則就是結婚了就是紮根了,很難回來。
她們會給那些男社員送好吃的,送鞋墊什麼的,要是有什麼事兒,這些人就會自告奮勇的陪著,有村幹部有時候要讓她們去學習,這些人就陪著,哪怕是被警告,事後穿小鞋或者是被罵,被扣分,也沒有人退縮。他們就是一家子,非常的親厚,為了這些女孩的安全,大家都在盡力而為。
因為誰都知道這些人披著人皮的狼是什麼德行,不能因為一時的猶豫毀掉這個女孩的一輩子。這個時候是很團結的。
我爸是這樣的,周健的父親是這樣的,包括修鞋的老頭,還有賣藥才的王老頭都是。都在保護著她們。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農民或者當兵出身,家庭成分很好,不怕被為難,也挺有義氣的,女孩子遇到了什麼矛盾和危險的時候,都可以出手幫忙,比如我爸爸。而村裡面的那些女人也儘量的能給幫忙就幫。一開始是讓那些混蛋沒空可鑽的。
我想到了蓮花,怪不得她和我母親關係那麼好呢,是女孩子一種無奈的鑽營之術,可一定也是付出了感情的。
爸爸說:“你媽的姥姥,就是住在靠山屯的。所以我們談話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的來歷,你媽就和我結了乾親,讓她做了乾妹妹。”
我點頭:“所以她的墳墓就在那邊?”
“唉!那根本不是你媽媽的墳墓。當時說你媽媽已經死了,也是權宜之計。上次你給你媽媽的墳墓磕頭,那墳一直颳風,不讓你磕,我就覺得,老天還是真的存在的啊。我真是嚇壞了。”我爸爸嘆息道。
我這才想起來之前的確好像是我跪下來時候一直颳風,我當時還挺奇怪,原來那並不是我母親長眠的地方!
“那我媽媽葬在什麼地方了?”
我爸爸說道:“說來話長,我慢慢給你講吧。”
“好。”我給爸爸夾菜,把酒瓶子給拿遠了一些。